见何缜垂着眼不再发问,生怕他对梁穹的能力产生怀疑,便道:“这笔钱是我挪出来的,你当卿子前,府中账目都是梁穹一人在管,只有我做手脚,才能瞒得过他。其实梁穹也蒙在鼓里,昨晚为了查这笔钱忙到很晚,这监守自盗的真相,只有你我知道了。”
何缜似乎明白她想说什么,回答道:“梁庶卿一向仔细,我不会怪他的。”
前桥意外地挑了挑眉,冲何缜比了个大拇指,笑道:“如今你已经有储卿的格局了。”何缜也笑了:“梁庶卿本来就很好,从前说他不好,是鸡蛋里挑骨头,不想承认他好罢了。”
“哦?”
何缜垂眸道:“我见过他有多好,才会妒忌,总想证明自己不比他差,如今想想,当真幼稚。”
他自嘲地一笑,神情有些许落寞,前桥顿了顿道:“他好他的,你也不比他差。”见何缜垂着手听着,一副拘谨样子,这场面也不适合谈感情,于是转而问他还有没有工作。何缜回答还有一些,前桥就让其自行做事,不必管她。
软榻旁的小几上放着一本杂谈,前桥拿起略翻了翻,觉得有趣,便看书打发时间。何缜着人为她上了茶点,就坐回原处继续工作,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总之前桥的头发被日光晒热,想换个姿势时,无意间抬头瞥向何缜,发现他面色和唇色都有些苍白。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唤了何缜一声,对方循声抬头,额上的几滴汗液反射着阳光,顺着面颊落下,看得她心头一惊。
“你还好么?”
何缜喉咙轻动,微含了胸道:“无妨,最近总会这样。”
他答得轻描淡写,样子却不好受,前桥不待他解释,唤人叫来御医为他查看。御医把过了脉,又让男徒随何缜进入内室验看身体,对前桥宽慰道:“殿下无需担忧,储卿胸乳正在生长,这段日子常会胀痛,但凡乳夫都是这般。”
“我看他实在难受,有没有镇痛的药剂,给他开一副吧。”
御医盛赞她对何缜的体恤,却道乳夫不能服药,否则体内会有残毒,对婴孩有害。
“殿下放心,挺过这几日的痛,乳夫就长好了。”
那位男医徒看过何缜的身体,果然说一切无碍,让她安心,御医嘱咐何缜好好吃饭、多休息,此外并无良方。看来这痛苦要生生受着,何缜疼得面色发白,还劝她道:“无妨,仙姐,痛只是一会儿,过段时间就没有那么难忍了。”
前桥看向他凌乱的桌面,唤人把成璧、子昂和宁生叫来,又对何缜道:“你回去躺着,把东西交给他们弄。这府中又不是没了你俩就转不了,他们也该挑挑担子了。”说罢,拉着何缜回到他的卧房。
此时此刻前桥才意识到,自己许久没来过这里了,上次进入何缜的卧房,竟然还是新婚之夜。
谁能想象这是储君和储卿的相处日常呢?
有心想弥补亏欠,前桥借故道:“你将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何缜却迟疑了,道:“仙姐过段时日再看吧。”
“为何?”
“现在……很不好看。”他垂着头,像是承认错误,前桥道:“左不过就是像女子一般,有什么不好看的?你怕我嫌你怪模怪样?”何缜咬唇道:“像女子一般,就没什么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