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龙受的眼伤还不时让她干涩疲劳,想着在家调养一番也好,前桥便同意了。府医很快就赶到寝殿,为她号了脉,突然变了面色问道:“储君上次的月事是何时来的?”

她这话出口,前桥和何缜都听懵了,前桥心头瞬间涌起不祥的预感,仔细想了想道:“似乎……是有一个多月没来过了,我实在记不清,这段时间昼夜颠倒,生理期紊乱也情有可原吧?”

她的借口被府医的回答敲破,对方斩钉截铁道:“殿下,您这是有妊了,脉象稳定,大概有两个月。为殿下道喜!”

啊……

不是吧……不可能吧!

府医向她跪下了,连带着何缜也膝盖一软,咚咚地给她磕头。前桥大脑一片空白,随即飞快复盘了与成璧兵荒马乱的每次深入交流。

不可能啊,她就怕发生意外,每次醒来都用咖啡托底……

唯有一次除外。

她突然想起那夜成璧这个伪副将归来,两人尝试“飞鱼式”未果,因别后小聚不忍睡去,聊天一通宵。次日他去前线,自己则跟随凝云堂去山上摆弄该死的准星……

真的忘记喝咖啡了!

天啊,飞鱼式,飞鱼式害人不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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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若问此身归何处(2)

4.

前桥已经不知该怪谁了:粗心的自己、迷糊的成璧、没用的渔网,还是此刻与她大眼瞪小眼,茫然的何缜?

对方不仅当了有名无实大真似伪的储卿,还吞吞吐吐问出了千不该万不该的愚蠢问题:“仙姐,我不该问,但,嗯……是……是师兄,还是……还是……安吉郡卿……”

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四个字几不可闻,前桥没好气道:“给我闭上嘴吧!此事暂时保密,不许传于旁人知晓,听明白了吗”

何缜和府医都被她赶走,前桥此时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说实话,现在一切棘手问题皆已解决,宏观上讲,的确是个休养生息的良机,况且成璧不是旁人,是她心爱的伴侣,所以这个消息带来一丝缘分的惊喜,可微观上讲……她的荆国体验卡到底何时到期啊?

意外的纠结情绪让她毫无心思叫梁穹陪侍,也完全做不出任何决定,而次日忙碌袭来,丝毫不给她陷入内耗的机会。皇姊生怕她回京就躺平一般,交给她不少大臣奏疏,让她了解建州近年蝗灾的来龙去脉,据此拟个合适的减蝗之策。

前桥只能将个人情绪放下,埋头于皇姊布置的作业中,期间因为有些地方实在难懂,将减灾专业户何有玫请来商讨。送走何有玫后,混沌的灵识澄明大半,又命人找来近五年各地干旱与蝗灾预防之策,以做知识补充。

虽然以前对此全无了解,但好在有的放矢,步入书房为她送材料和卷宗者来往不绝,前桥除吃饭喝水外,几日不离案头,最后就奏议内容请来提议的臣子,促膝长谈,详细交流,这才有了初步思路。

诱荷在府中闲逛多日,早就过了新鲜劲儿,忍不住来找前桥聊天,见她实在没空,便耐心等着,终于等到客人离去,前桥奋笔整理方才的见闻与感想,她才清清嗓子走入门中。

“前桥?”

对方似乎格外专注,对她的呼唤充耳不闻。

“前桥!”

她又提高音量叫了一声,然而伏案之人仍旧没有回应。

诱荷停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转而轻声唤道:“魏留仙?”

“嗯?”

前桥瞬间抬头,随后便发觉不对,皱眉埋怨道:“瞎叫什么呢?”

“是我瞎叫吗?”诱荷意味深长地笑道,“我叫你‘前桥’那么多次,你都不理我。”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