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听得前桥大惊:“等等!你是说,我皇姊将凝云堂亲卫当成使奴预备役,临幸了还不给名份?”

施克戎道:“所以属下猜测,穆师兄是不想我年纪轻轻就如他们一般失身,名为护卫,实为床奴,才将我送回门派的。”

皇姊她……年轻时候可真会玩啊。啧啧,一国之君权力滔天,作出这等荒唐事也情有可原。只是何必偷偷摸摸呢?喜欢谁就立为使奴不好吗?反正都已经滞势了。

“不给护卫名分,是为表对皇元卿的独宠?”前桥猜测道。

施克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继续摇头道:“据属下所知,圣上那时并不与元卿同房。”

前桥听糊涂了:“哪时?”

“至少在属下当亲卫的三年里,圣上未曾与元卿殿下同房,夜里若有需要,也只召穆师兄等人陪侍。”

前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皇姊十来年都无妊,原来不是皇元卿的问题,而是她根本就不和皇元卿同房,只让滞势后的亲卫侍寝?!这又是为何啊?她俩看上去如此恩爱,难道私底下关系很差吗?

“我皇姊和皇元卿有矛盾?”

施克戎道:“不,圣上对元卿殿下很好,待他尊重又呵护,动辄盛赞元卿殿下聪慧,唯独不与他同房。个中情由为何,属下不得而知了。”

妈呀。一时小小的八卦,竟然挖出这等秘辛?前桥皱着眉头反复思考,转而想起皇元卿说过的话,他说梁氏男儿命中有劫爱人心属他人时,退而求次之劫。皇姊也说过,皇元卿只是最适合当元卿之人……这俩人当真只是表面妻卿吗?可是,她们看上去又如此和谐。

人人艳羡的“独宠”,实际竟是分房多年?放眼荆国哪有甜甜的爱情故事啊!如同她和何缜一样,全是假的!

“皇元卿嫁给皇姊,是什么时候的事?”

施克戎答道:“咸佑十二年。”

咸佑十二年,那似乎是使用此年号的最后一年。前桥曾研究过荆史,发现先帝迷信得很,总想以改元方式改变国运。咸佑十二年后改元“元恕”,元恕三年恰逢真嫄赐孕,她怀上了魏留仙,又改元“嘉赐”,嘉赐九年先帝驾崩,皇姊随后即位。

咸佑十二年,也就是二十五年前,她隐约觉着也有件事发生在那时,还是当事人亲口对她所言,可那年距离魏留仙诞生尚有三载,到底是谁,对她说过什么呢?

前桥沉思着,想从记忆中挖出蛛丝马迹,却始终没有头绪,她只能问施克戎:“咸佑十二年还发生过什么事?”

“那年属下进宫,成为亲卫……年底大荆喜事连连,不光储卿有了人选,张婉也获武德侯爵位,先帝嫁幼弟入南郡,是为侯卿。”施克戎答道,前桥则突然想起那种熟悉感从何处而来,正是武德侯卿!他去年曾与自己在宫中漫步,怅惘地说离开京二十四年了。

“我皇姊和武德侯,几乎是同时被赐婚的?”这场景好熟悉,似乎有什么正在脑海中重新排列,前桥暂时想不通,却觉得一切古怪背后都有根线紧紧连着。

皇姊娶了最适合当储卿的男子,却十余年不与其同房?一向为人考虑的皇元卿,竟让侍卫无名份地为皇姊侍寝?穆皇卿送走被滞势的施克戎,是怕他入了皇姊“魔爪”难以脱身这些完全不像她们本人干出来的事啊!

为何不和皇元卿同房?梁怿那方面不行吗?

再加上翼亲王对南郡莫名其妙的担忧,侯卿嫁入南郡后与武德侯微妙的关系,乐仪说她母侯和父卿几乎不说话,这种疏离的婚姻甚至大大影响了她的择偶观……背后要么隐藏着一个大秘密,要么隐藏着一个大八卦,无论哪个都让前桥着迷。

她望向佑孚院漆黑的窗子,心道乐仪什么时候起床?她可太好奇了。

3.

乐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