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关上,太子也如强弩之末,脸上汗珠连串滑落,连声叹道:“多谢,多谢公主相助,不然三弟定会以此为由,指责我藏匿……”
“我们的账日后另算。”前桥打断他,对乐仪道,“陆阳就在北边第三个院子里,你着人将他抬来,一起带走。”
“这……”太子想拦,却被乐仪和她的使团军瞪着,压根不敢擅动。昔日的笑面虎不复镇定,期期艾艾道:“是我帮公主解了毒……您答应过,那份口供……”
“对喽,口供还在我这儿呢。”前桥浅浅笑道,“太子明知我的身份,却掳走我,正是为了这份三皇子失去的口供啊。”
太子心道不好,刚要开口争取,前桥又笑:“不止这些太子知道赵熙衡去年十月即秘报你的雪灾消息,是从谁那来的吗?”
她提及此事,太子的脸顿时白了,前桥微笑道:“是我告诉他通知太子,及早防范未然,也是我让他在灾后救助难民,保全同胞的。可太子是怎么汇报兴皇的?恐怕没说出实情吧。这些都是今年发生之事,再早些时候……陆阳……”
“公主!”太子不敢拉住前桥,只能躬身行礼,末了又觉不够,不顾身旁有人,单膝跪下道:“这些灾祸确因是我贪婪所致,公主要我如何偿还,我赴汤蹈火责无旁贷!只是三弟奸佞,不可让他害了公主还能坐收渔利啊!”
“赵允德,我念着你的好。至少你心向荆国,比你弟弟好上不少。我带走陆阳,是让他承担应有的罪责,这些旧账总不能向你讨吧?”
太子吓得声音都变了调:“今后一切……当以公主马首是瞻。”
这话在前桥看来不足为信,太子留下诸多把柄,现在除了示弱别无他法。谈话间陆阳已被人抬出,货物般随意扔上马背,前桥离去时,老月豺的人还在门外等候,而他本尊已不见踪影。
乐仪拉前桥同乘,抱拳道:“太子留步,明日再会。”
“保重,保重……”太子只得流着冷汗恭送。
6.
回去的路上,乐仪终于装不住严肃,厉声吐槽道:“你也太不谨慎了!知道我多担心吗?我接到圣旨片刻不敢停歇,五日不眠不休,一路跑死八匹快马,这才从春台赶来,你……”
“姐妹!我好想你啊!”
前桥不待她说完,立即转身将她抱住,乐仪的脾气瞬间丢了一半,仍旧咬牙切齿道:“又是被抓,又是中毒,你万一有三长两短,莫说是我……”
“呜呜!幸好有你!”
这下乐仪完全没脾气了,一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拍她的背,唉声叹气道:“你坐好,坐好,别被颠到了。”
她终于担心罗子昂之外的人是否被颠到,让前桥欣慰至极,途中荒凉的野景被抛在身后,她意识到太子的别院设在敏都郊外。
“这么远,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那个朱小姐的情报。她得知国书传到,便说时机已至,将你的所在处告知了二皇子,我和严大人依计率军跟随。一会儿你见了她,让她亲口对你说。”
“卯卯也在等我吗?”
“不止呢,公卿庶卿他们都在。这种行动不便他们跟随,让他们在我们的住处等着了。”
“太好了!今天真是一波三折,超乎预料!”前桥想到数日不曾见面,竟有恍如隔世之感,乐仪皮笑肉不笑道:“这就超乎预料?更好的还在后面呢。你一会儿可别晕过去,我会嫌你丢人的。”
小瞧了不是?她现在什么场面没见过啊。她问乐仪准备了什么惊喜,乐仪非要卖关子,前桥只得作罢。
行了许久,众人才到达使团住处,大门开启后,屋内等待的人纷纷迎接。打头的仍旧是何缜,他不再是玉米须打扮,让前桥不安的心放下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