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自打她来了,那边的人只是远远对她行了个礼,随后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将她们彻底晾在一旁。

她索性也不言语,捧着手炉坐在挡风处,静静注视着没有人迹的官道。

直到一人一马飞驰而来。

赵熙衡何德何能,回京竟有如此排场,能得公主府与郡主府同时迎接。他远远地看到这场面,似乎也对气氛异常有所察觉,迟疑地勒住马匹,令坐骑结束奔驰,缓步前行。

他逐渐接近,样貌也在前桥视线中变得清晰。瘦削的面颊、脸上的胡茬、长且蓬乱的头发,一切很难和记忆中那个人对上号,似乎在荆国也难见这么邋遢的男人了。

当他走到面前,对面那位严肃的女子终于开口,对他行了一礼,语气冷冷冰冰唤道:“郡卿大人。”赵熙衡端坐马上冲她点头:“有劳林姑姑接引。”随后下了马,却是向前桥处走来。

可随即,他被一柄剑鞘拦阻步伐。成璧出手快到来不及反应,冷声勒令道:“站着,不得接近!”

赵熙衡驻足,眼神如淬毒之刀将成璧剜过,他懒得搭理拦路狗,远远地瞅着前桥道:“抱歉。我已竭力挽回,你还没有消气吗?”

前桥摩挲着小腹上的暖炉,幽幽地瞅着他,心中顿感讽刺。他用那么阴诡的方式,把魏留仙当成垫脚石,竟然还能厚着脸装怪讨巧。人心隔肚皮,当真不假。

赵熙衡对她心中所想仍然不知,试探问道:“你等了多久?是否冷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赵熙衡……”前桥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我们是不是该停止这样的情绪游戏了?”

他闻言微愣,前桥已从椅子上起身,捧着手炉走到他面前,她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突然抬手赐予对方一个清脆的耳光。寂静的枯树丛中惊起十余鸟雀,像是那巴掌的涟漪,赵熙衡向身边踉跄两步,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陆阳的事,我已全部想起来了。”

此话一出,赵熙衡错愕与愤慨尽数消散,唯余惊讶还剩在脸上,他讷讷重复道:“……你想起来了。”

“二殿下!”

王聪疾声呼唤,然而那位林姑姑回头看他,竟吓得他再次噤声。赵熙衡只微微往那边侧了侧头,目光又回到前桥身上,他用手背擦擦唇角,牙齿将嘴唇内侧磕出一个伤口,血在他一擦之下糊在牙上。

郡主府之人袖手旁观,公主府府卫按剑待发,他一人一马夹在当中,骑虎难下。

脸上的掌痕开始发烫,赵熙衡清清嗓子,低声道:“我们回去说,好么?你打也罢,骂也罢,纵是要杀我,我也不会反抗。”

看他仍未放弃伪装深情,前桥只想冷笑。

“我现在有几个问题,你记着,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不回答或避重就轻,我会把你和陆阳所为尽数告知皇姊,请她处理你,并重新思考与兴国联姻之利弊。你大可掂量一下,在皇姊心中,是我的安危重要,还是和蕞尔小国维持表面情谊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