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略有些得意的说:“你还小呢,努力练习,终有出头之日。”

周幸暗道:一辈子压着自己女使的又不是没有。教坊跟后宫一样,女使翻身地位比原主高的多的是。虽然不像宫里有个等级,但明显涉及到得钱的数额和社会地位,谁又愿意被人踩在脚下?何况是曾经服侍自己的人?好在她也不想出来卖,压着就压着呗。这个结果,也算是另一种程度的皆大欢喜了!换个领导打工而已,周幸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什么适应问题。只是月恒……可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昨天一时大意,发了审阅稿,对看文受到影响的同志表示抱歉> <话说据说昨儿我们表姑娘冰蛇也出状况了瞬间治愈啊有木有!难姐难妹啊有木有!编辑常骂我们俩个人的话都是一模一样啊有木有!有人陪绑什么尊是太幸福鸟,啦啦啦,啦啦啦以上

☆、变故

不出周幸所料,她的新工作适应良好。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小费赚的少了不止一点半点。这上头就显示出花魁与普通女伎的巨大差别了――而且以前的客户圈,基本都见不着,当然大堂里打个照面的那种不算。月恒并不是死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别人自然不会因她的缘故格外照顾遗物二人组。如此,周幸所见到的客户简直粗俗了一倍不止,好在她还没发育,暂时招不来他们的兴趣。阿南被轻薄的不少,但她也不甚在意。唔,基本上来讲,在这个地头混的,恐怕也不剩几个在意贞洁这玩意的了。因为就算你真的在意,并且兢兢业业的守护住了……哪个脑残会相信教坊司里有处女的!?所以有时候周幸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好吧,反正目前还是豆芽菜,且考虑不到这个份上呢!

六月初二,教坊的法定节假日。周家没有来人,周幸只得无聊的在东京市内乱晃。忽然,窜出一个男人死死抓住她的肩膀:“月恒没了!?”

周幸唬了一跳,抬头一看,竟是柳永!?

柳永更加用力:“幸幸,你姐姐呢?”

周幸垂下眼睑:“郎君不是知道了么?”

柳永霎时如被抽走了魂一般,喃喃自语道:“月恒……去了?不可能的!她还欠着我一盘棋呢!还说要伴我唱曲到老呢!”猛然一抬头喝道:“幸幸,你是哄我玩么?”

周幸摇头,不知还能说什么。月恒之于她,不过是旧上司。脾气不甚好,性格也不合。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跟月恒没什么感情。没想到此刻见到柳永,心中竟泛起一阵酸意。没有月恒,她就没有识字的机会;没有月恒,她没办法赚到那么多私房;没有月恒,更不能拥有柳永这样的才子指点。教坊司里,并不是个个光鲜。多少人一辈子就耗在井边?一辈子耗在厨房?或是一辈子就扫着庭院的落叶?如今她的吃饱穿暖,能学一技之长,全都是拜月恒这个旧上司所赐。月恒死的太急,急到她都来不及酝酿情绪,来不及表达不舍。直到此刻,她才迟钝的反应,她对月恒至少是真心实意的感激着的。

柳永见周幸难过的表情,才知事已至此,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了,霎时悲从中来,就在大街上就扶栏而哭。

柳永是真的很悲伤,泣涕横流的像个孩子。周幸还很矮,只能抬起头静静的望着哭的不能自己的才子。思绪却飘的很远:我死的时候,不知有没没有一个人这样真心实意的哭过一场?留下的几万存款,是不是……能够让家人忘却悲伤,还是被记恨如此轻易的死去?可惜她同样不能自欺欺人,世间规律总是如此,留下的财物越多,得到的眼泪就会越少。周幸虚望着远处,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如执念般的希望自己活下去,活着陪伴在身边。就如燕绥那样认真活着,只因有人希望她活的很好。而自己,回顾两世人生,竟从没听到过谁真心实意的说过一句希望你过的幸福。没有被爱过,没有认真的爱过谁,所以才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