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群粉丝泣涕横流,无非感叹她才二十三岁,花一般的年纪,天妒英才之类的。教坊内的人却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就如燕绥,她轻轻的在灵前说了句:“恭喜了……”是啊,想死的人死了,也算是一种求仁得仁。

教坊每天上演着无数的悲欢离合,女伎的死亡价值,就是为才子诗人体现一下他们的多情存在的。也就是青螺属于行首之一,换成她周幸,怕是一床席子卷走,不知葬在何方。即便如此,停灵不过一日,让才子们哭一场,第二天便埋了。到第三天,前儿还在哭青螺的,今日照样莺歌燕语左拥右抱。都说□无情戏子无义,然而,这个世界上又有谁对他们有过情义?你既无情我便休!世间道理不过如此。

将要过年,以教坊为家的人跟去年一样纷纷撤离。连柳永都要回到京城的住处去打个花呼哨。教坊内渐渐冷清下来,多数都是仆从前来下帖子。因为柳永又写了几首新词,又特别喜欢月恒,致使月恒又有了回光返照的资格,今年也接到了不少邀请,年下衣裳要鲜艳才吉利,针线处一番忙乱才把各处的新衣准备妥当。周幸本人一年下来在教坊的生活并不算开心,不过想到年下表演不少,估计小费数目可观,阴郁的心情才渐渐好转。

年前有一次比较大型的表演,约等于后世的跨年晚会。除去外地的商人,东京城里的熟客尽数到了,连廖云都带着谢威定了个视角颇好的包厢,悠闲的嗑着瓜子四处张望。

所有的后台大约都是一片忙乱的,今年由双胞胎舞者开场,燕绥压场,月恒的排序在第二,也算不错。女使们其实帮不上什么忙,特别是周幸这种非贴身服侍的,正好在一旁唧唧喳喳聊天。

周幸一个宿舍的自然凑在一起,就听阿美说道:“那个廖郎君又来了,他使人送了帖子给我们姐姐,还不知道能不能排出空来。”

如梦不以为然,今年因为柳永抽了点,作品就多了点,又多半在月恒处,是以燕绥基本没什么风头。阿宁和阿美见状并没有解释,只是相视一笑。

“有什么典故?”如梦见状不由问道。

阿宁抿嘴笑道:“今晚姐姐要抢百戏的风头,你只瞧吧,到时候怕帖子把她埋了都未可知。”

这么一说,周幸也有点好奇:“都到这会儿了,说说呗。”

阿美摇头道:“竟不知怎么说,到时候你看吧,我也说不好。说起来,既然谢小郎君来了,你也不去打个招呼?”

“我去做什么?”

阿美暧昧的笑了笑:“他最爱你,你不去人家可要伤心的!”

周幸不愿去,可是见大家都赶她,不去倒像见不得人似的,索性大方的起身从后台晃到包厢敲门。

开门的是小甲,见到周幸眉开眼笑的往里头让:“我们小郎还惦记着呢!”

周幸暗自翻个白眼,他们俩,一个十四岁,一个十岁,你们这些猥琐帝!

不想谢威还真张口就是:“你最近干嘛呢?我来几次都没见你。”

“自然是伺候姐姐,我又不能只在前头乱晃。”周幸说完又像廖云行礼问好:“郎君安,奴听闻姑姑今夜有压轴好戏,还望郎君赏脸。”

廖云捏着一把瓜子笑道:“你到底是月恒小姐的人呢,还是燕绥小姐的人呀?”

“我呀,左拥右抱,郎君可羡慕?”

廖云大笑:“如今你也学的牙尖嘴利了!还是以前那个乖小姐好,你快改了罢。”

周幸笑了笑,再回头问候了谢威几句就要告辞:“今夜真真忙乱,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奴可要去后头了,郎君们还请尽兴。可要奴先去唤马车备着?”

廖云摇头:“早知今夜人多,我们自家赶了车来远远停着,回去走一段便好,多谢小姐惦记。替我与你姐姐姑姑问好。”

周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