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堂开窍了,懂得?心疼九妹了。九妹要放手,雪堂反过来追慕。
……
马车辘辘。
二人方闹了矛盾,王姮姬在马车上不说话,别扭地换了好几个姿势。
出?去骑马她自?然喜欢的?,可惜与郎灵寂。
郎灵寂轻抚她的?脖颈,使她靠在肩头,免除旅途劳顿。王姮姬不从,执着坐起身,腰板挺得?笔直,和他划清界限。
郎灵寂一凝,沉默少顷。
王姮姬板着脸望向窗外。
摆明了不合作的?态度,盼他识相些,赶快和她一刀两?断。
正当紧张时,王姮姬忽感肩头一沉,竟是郎灵寂偏头靠在了自?己肩上。
他神色疏冷,好整以暇,既然她不肯靠他,那他就不客气地靠她了。
马车颠簸,他也是疲惫的?。
王姮姬轰然炸了毛要起身,郎灵寂提前拢住她一条手臂。
他道:“姮姮,你别乱动。”
王姮姬无法接受这种?程度的?亲密。
她能接受吻,牵手,甚至夜间裸裎相对地敦伦,却受不了这种?温馨的?微小动作,好像他们真的?在谈爱一样。
她呃然长叹。
郎灵寂温颜微笑,心亮了。
叫她躲他。
西郊竹林马场,名?副其实,左侧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右边是密密麻麻的?竹林。
冬日?里草地枯黄稀疏,竹林亦泛着黄,一派萧瑟颓靡之景。胜在北风烈烈,阳光暖而不晒,是逆风骑马的?好时候。
王姮姬表面?上拒绝出?游,实际上她最爱骑马,到了马场哪有不爱的?。
她亲自?挑了匹枣红色的?西域马,比她人还高,换了飒爽的?骑装,梳起高马尾,跨上马鞍,精神抖擞英姿勃发。
郎灵寂是专程作陪的?。
他纵马缓缓跟在她身后,时而与她并肩而行,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话。
王姮姬接触到大自?然明显活泼了许多,话匣子?打?开,不再那般沉闷。
当然,她的?赞美之情只针对于草场,并没有对他爱屋及乌。
郎灵寂道:“若赛马,你敢吗?”
王姮姬马鞭一甩,透着几分?隐藏的?骄傲,“还没有赢得?我的?马术。”
郎灵寂道:“那个人就是我。”
夫妻二人说赛就赛,郎灵寂夹了夹马背当先冲出?,王姮姬暗骂了句偷袭紧随其后,越过附近的?平原丘陵,在树林里转了好几圈,脚步相仿,始终无法抉出?胜负。
飒爽而凛冽的?西风呼呼刮在脸上,扑面?而来自?由的?气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仿佛马儿能跑到天边上去。
踏过冬日?结了一层薄冰的?小溪,惊得?冬眠的?动物逃窜,马儿鸾铃响动,铁蹄踏雪,银鬣乘风,好生酣畅淋漓。
郎灵寂长啸一声,纵马将她超过。王姮姬好胜心强,绝不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吃亏,又反超郎灵寂一大截。
后者泠若雪水的?声音飘荡在风中?,“王姮姬,要追不上你了。”
王姮姬扯起一笑,要的?就是他追不上。这可是王家的?马场,她当姑娘时三天两?天来这里跑马,马术是爹爹手把手教的?,怎么会?输给旁人。
毫无悬念,她赢了比赛。
多年不骑马了,王姮姬大病初愈,累得?气喘吁吁,脑门出?了一层热汗。
郎灵寂将竹筒递给她,里面?是甘甜的?泉水,帮她擦汗:“那么争强好胜。”
王姮姬咕噜咕噜往喉咙了大口灌,道:“你说你是不是输了?”
郎灵寂笑叹:“我自?然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