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格外凉爽。
可是,王宁却感到冷,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冰贴着骨头。
泪水又一次打湿了她的衣裳。
“你哭啥,傻丫。”
李文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女人的泪水。
这是他唯一的罩门。
王宁咽声道“没有了钱财,我娘亲哪能吃那苦头,我一族人怎么活下去?每每想来,难免叫人伤心。”
“千万不能再说你是王家的女儿了。
被逐了,不管你认不认可,那就是事实。
在开祠堂门、禀过祖宗之时,就决定了你不再是王家的人。
秧田里的那可叫“秧”,一旦被植入田里,那就叫“禾”了。
山间春笋,脱了壳,那就叫竹了。
你可要切记这个,否则会出大事的。
至于活命的钱,你别担心,早有安排呢。”
说罢,又把自己让他走陆路运点黄金先行和收杂货在沿途做生意的事情说了一次。
听他这么一说,又想到有家丁和士兵,还有能工巧匠相随。
王宁这总算是安心了一些,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
她不想自己的忧愁,影响眼前的小爷的心情。
二人回到宁轩阁,李文便放出一对鸽子来。
谁也不知道,他这是为什么。
当然,除了收到鸽子传信的阿飞。
他奉命潜入了王府,拿到帐册,处理了一下,带走了其中的两册。
还有两个箱子。
坐在舱中不敢露头的王仁祐,在艄公的号子里,开启了他的新旅程。
他感到一丝迷茫。
可别人却不在意他的迷茫,只在意他的作用。
他离开的消息,以八百里加速的速度,迅速传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李世民望着跪在地上的探马,挥了挥手。
探马退去,他对房玄龄道
“据王圭来报,王仁祐将资产悉数赠给了小郎,而小郎一文未取,直接交给王圭打理,并嘱咐其只能用于工厂码头建设,玄龄如何看这事?”
“吾皇圣明,能得此能臣。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房玄龄装起宝来,那是天下无敌。
李二就喜欢他这一点。
他这装宝贼溜的样子,总把表现的机会留给头头,这有几人不爱?
“哈哈,哈哈……”
李二大笑着站了起来,挥了挥手道
“我不是说小郎呢,当然,也关联到他,因为这事可以看出他当下的人品嘛。
这真个是文官不贪财,是可喜可贺。
不过,更重要的是,这个蠢得死的王仁祐。
朕觉得他已经死了。
能不能新生,就看他听不听小郎的劝了。”
心里却在想,小子,你以为他王圭就真的是你的人了?
一夜之间暴富?
想倒是想得好。
哼!也罢!
有小脚可抓,那就好控制。
只要你贪财,老子就有得是办法治你。
“皇上圣明,得一小郎,乃是大唐之福也。
王仁祐嘛,没有了巨额财产,那还能干嘛?
那就是一只没了翅膀的鸟罢了,何足道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