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者,在游湖时十几艘船舫争相载客,挤得湖面水泄不通。
他们此行并未大张旗鼓,因此嘉仪疑惑问道:“娘,是有人晓得了您的身份,刻意来讨好您么?”
安荣公主轻哂,眼含深意地望向她:“讨好是真,有求于我也是真,却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
嘉仪反应了过来,耳根透红。她母亲都这样明示了,她还有哪里不懂的。大抵是那人在背后所做,为的是讨好她父母二人。
她性子恬淡,这会儿被陆骁闹出来的动静弄得羞恼极了,只红着脸低了下去。
待到陆骁堂堂正正地露面,却是已经十几日以后。这段时日里,他们无须处理后头的行程,从奴仆、衣食到车马,皆有人提前一步安置妥当。
如此这般,便是本就不大接受他的驸马亦是没了挑刺的由头。
一日风和日丽,陆骁终于上门拜访。
他身着锦衣长袍,墨发高高束起,骤然瞧上去与金陵的纨绔子弟差不离,只是身上那股子杀伐气息,依旧惹人侧目。
甚少穿得这般张扬的大将军浑身不自在,只是牢记忠心下属的建议,来拜会女方家人,当以隆重为要。他缄默地冲二人行礼,规矩极了:“晚辈陆骁,特来拜见公主、驸马。”
林启云心中出了口恶气,遥想当初他来公主府接嘉仪回陆家,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抱一抱拳便当做行行礼了。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倒是让这位矜贵的大将军低下了头。
安荣公主比他平淡许多,只道:“陆王爷多礼了。”
见父母不待见他,嘉仪的手心里冒出汗来,却不敢在此时插嘴,只好眨着眼给他使眼色。
陆骁见状,心中宽慰许多。他还当她逍遥度日,见过了许多颜色,已将他抛到了脑后。他笑一笑,言语中尽是尊敬之意,与公主寒暄起来。
待到官场、打仗、京中之事全说尽了,安荣公主仍在打马虎眼,陆骁终于忍不住,苦笑一声:“我也知我德行不佳,累得县主名声受累。只是还望二位长辈看在我痴心一片,允了我与她的这门亲事。”
见他性子急,一个时辰还未到便沉不住气了,安荣公主轻哼一声,正要出言嘲讽他几句,便瞧见自己的乖女儿含羞带怯地望着他,绝没有当初那般信誓旦旦不嫁他的模样。
她头痛极了,长长叹了口气,瞪了眼不争气的女儿。
他们久未见面,现下重逢了,她便顺了女儿的意,轻飘飘道:“旁的以后再说,我与驸马先去外头逛逛。”
这是虽还未同意这门亲事,却同意了他们二人说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