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破、骨断、血出。”当即填写尸格,禀覆都察院衙门。
贾兰下了衙门,回到荣府,见了贾政、王夫人。贾政也下了衙门,才刚回来。贾兰道:“今儿都察院三姑爹衙门里,饬委刑部司员检验李衙内尸首,我听见这凶手就是孙绍祖,在都察院衙门里犹称职员,三姑爹就喝住了他,先已掌责了二十了。我就忙同了一位主事带领仵作前去验明,已经禀报过了。这是明儿总定了抵偿的了。”贾政道:“你可知道是什么缘故呢?”
贾兰道:“这李衙内在娼家喝酒,孙绍祖妒奸进去吵闹。李衙内怒将酒壶掼打孙绍祖,孙绍祖便拔出身上解手刀子来,扎了李衙内太阳穴同胸膛两处,重伤血流不止,登时死了的。”
贾政道:“孙绍祖这东西,平日也太凶横了。此时还是在这凶横上头了结,可谓恶贯满盈了。”王夫人道:“可怜迎丫头,就白被他家糟蹋死了,这会子也算是现报了。”贾兰道:“二姑妈此时在九泉之下,也可以暝目了。”贾政道:“你明儿还在都察院打听打听,看是怎么审拟了?”贾兰答应下去,不题。
再说周姑爷下了衙门,回到家中,便把这事细细的告诉了探春一遍。探春道:“这总该定了是死罪了么?”周姑爷道:“他今儿还不认是刀伤,狡辩是酒碗砸的。这会子,刑部司员已验明是刀伤确切。将来照故杀律,总是斩罪罢了。”探春道:“可怜二姐姐,白被他凌辱死了。这会子,是他自投法网,也不是官报私仇,就是死罪还便益了他呢!”周姑爷道:“我明儿讯供的时候,自有法儿处治他。”探春道:“死罪不算,总要活着给他受受罪才好,也出出人的气呢!”周姑爷点头,夜深归寝。
次日一早,上了衙门,等各官到齐了,便提了孙绍祖一起人犯当堂审讯。先叫上吴氏问道:“李衙内是怎么死的,从实供来。”吴家的供道:“这李衙内昨儿在小的家喝酒,孙绍祖不忿,他来就要叫小的过去,李衙内又不肯叫小的过去,孙绍祖便气忿,过来争闹,与李衙内两下相骂,李衙内动气便把酒壶掼打孙绍祖,孙绍祖急了便拔身上解手刀子,把李衙内戮了两刀子,就戮死了的。小的不敢蒙蔽,求大人问孙绍祖,就是恩典了。”周姑爷便叫上孙绍祖来,问道:“你是怎么用刀子杀死李衙内的呢?实供罢。”孙绍祖道:“小的实是拿酒碗砸伤李衙内的,那刀子是他家人们拔了小的的去,图赖小的的。”
周姑爷道:“吴氏现供是你用刀子戮死了李衙内的。昨儿司员检验也是两处刀伤,比对凶器符合。你还狡赖吗?看大刑伺候。”两旁答应了一声,孙绍祖道:“实是酒碗砸的一伤,并没两处刀伤啊!”周姑爷把惊堂一拍,道:“夹了,问他招不招?”两旁答应,把孙绍祖拖下,将靴袜扯去,把孤拐套上夹棍眼里,用力一收,孙绍祖早已昏晕了过去。周姑爷问道:“到底是什么伤?”孙绍祖苏醒过来,道:“是刀伤,是小的该死。”周姑爷叫松了刑,问道:“怎么用刀子戮的呢?实说罢。”
孙绍祖道:“李衙内先拿酒壶掼打小的,淋了小的一身的酒,小的气起来,就拔出身上刀子,先扎了李衙内太阳上一刀,又扎了胸膛一刀。是小的该死,求大人的恩典。”周姑爷“哼”了一声道:“不用大刑,还狡赖呢!”吩咐当堂画了供招,仍发交刑部监禁。吴氏发交官媒收管,饬令李衙内家人李正将李衙内尸棺领埋去讫。
次日,便具了折奏,奏闻请旨。折奏上道:“都察院谨奏,奏为奏闻请旨事:据长安县民李正呈称,伊跟随主人李衙内在锦香院妓女吴氏家饮酒,突有荫袭指挥孙绍祖闯入,妒奸争闹,互相角口辱骂。绍祖逞凶,突拔身上解手刀子,将李衙内登时杀死。伊等当将绍祖捉住,夺去凶器,奔赴臣衙门求究等情。据此,当经饬委刑部司员带领仵作前往检验去。后旋据刑部司员填写尸格禀称:‘检验得李衙内尸身左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