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汗流了一身,第二天就让人用担架抬着长子跑蜀王府跪着道歉去了。
说儿子是喝多了自己摔了一跤,之前都是他胡言乱语,希望王爷不要怪罪。
杨盼儿趴在担架上被扶起来跪着给蜀王磕头,他身子骨没好完,一动就流血,人被按在地上他朝着杨知县一个劲儿叫唤,哀哀地哭着说爹你别不要我啊,我好疼啊。
杨知县老泪纵横跟着儿子一起跪在地上,杨盼儿看爹也跪着,也不嚎了,就这么流了一地血才跟着爹回家。
回去以后杨知县也病了,皇上往杨家派了四五个太医疗保证两爷子一定要活蹦乱跳的。
反正就是一句话,这个官儿你不做也得做,不仅要做下去还得健健康康地做到老。
加官进爵就别想了,这辈子就这么老老实实待在四川被找一辈子茬吧。
杨家最近大门紧闭,连只苍蝇都溜不进去。
王六儿抱着三岁的儿子低头笑得浑身发抖。
人这日子过得,她还没动呢,猴崽子自己就把自己折腾死了。
王六儿看着孩子愁眉苦脸道:“哎呀,这偌大的杨家,以后就咱们娘儿两个花怎么画得完?愁死个先人!”
说完,捏着帕子悲悲切切地关着门睡觉去了,口里唱:“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
段裕能知道这事,也是因为史二郎跟杨知县那个师爷有点儿来往,那师爷别的爱好没有,就爱一个赌字。
赚的那么些钱都一个劲儿往史家钱庄送,杨家眼看着被天家恨上了他搂着银子愁得睡不着,大晚上溜出去赌牌消遣。
这回输得太多他一下子还不起,这种有身份的人史家从来不催债,欠着就欠着,就怕他不钱!
现在管生意的是赘婿,赘婿憋着一口气要让家里都知道他不是个吃软饭的,年关正查账,师爷撞在赘婿刀口上,赘婿不松嘴,拽着人还钱。
史二郎和奶兄路过,看闹得不像话,史二郎抓着赘婿往屋子里走,奶兄就拉着师爷找了个酒楼包间坐着,点了一桌子菜赔礼道歉,还伏低做小地给他倒酒。
师爷几两黄汤下肚,哥哥弟弟的叫起来,两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也是这奶兄嘴巴太碎,想知道杨盼儿究竟有没有被祝貔貅分桃儿,看师爷醉了就关着门小声问他。
谁知道师爷一肚子烦心事,生怕被杨家牵连,又怕跳槽被杨家杀人灭口,结果老马失蹄当真叽里咕噜说漏了嘴。
奶兄听了这么大桩事,吓得浑身是汗。
八卦能听也得看什么人,他哆嗦着又给师爷灌了二两黄汤,看他醉得不省人事才软着膝盖回家躺着。
他这么憋了两三天在家吃不好睡不好,心一横收拾好包袱去了书院,见着史二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说自己恐怕要给家里招祸。
有杨盼儿的事在前,史二郎怕段裕没注意就被杨盼儿的狗腿子抬到蜀王府去,好几天都让人在自己屋里睡,奶兄进门那会儿段裕正好歪在榻上里睡大觉,两主仆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史二郎听得汗毛倒竖,琢磨着这个祝貔貅要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