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跪着的没敢抬头,这回坐在屋子里没忍住拿眼打量周围,这个屋子只是会客的小耳房,家具都用缎子垫着没留一点儿木色,连托盘都鎏着银边,上头摆着一个青瓷茶碗,一看就不便宜。

纱衣和罗衣对视一眼,想着那个青罗都出去了还那么威风,她们治不了她还治不了这个男人?

本来家里的事青罗就和紫绢一个管外头一个管里头管得人没处下手,等这个再进门,两口子一配合屋子里还能有她们落脚的地方?

纱衣扯着婆子和罗衣叽叽咕咕说了几句话,这故事还是段圆圆说给她们听的,讲的人一个慈禧的老太婆折磨丫头的事,听过的丫头都瑟瑟发抖,没有不怕的。

纱衣转着眼珠子笑:“这个值什么,姑爷喜欢金玉,我们奶奶用的杯子都是整块玉做的。”

说着献宝似的把拿出个小杯子给他看,旺青还没看清楚,杯子就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婆子嚼着炸鸡用油汪汪的手指着罗衣发狠:“小兔崽子这么大了还学不会做事!你给我打她的脸!”罗衣苦着脸不干,婆子冷哼一声,站起来就要往院子里跑去告状。

罗衣只能扯着纱衣的领口狠狠给了她几个巴掌。

旺青吓得要不得,低着头想去拉人,人家是想把杯子给他看最后才砸了,要是闹起来自己也难免遭殃。

整块的玉啊,那得多少钱?卖了他都赔不起!

旺青叽里咕噜地说着山西话,惹得婆子丫头都笑起来,让他再多说两句。

旺青怕在外头丢青罗的人,红着脸不肯说了。

婆子又扭头看着纱衣说:“你们两个是好姐妹,她打你不肯用劲,你现在给我打她,总归杯子是你们两个人打烂的,按规矩都得挨打。”

纱衣爬起来面无表情地打了罗衣十个嘴巴子,婆子这才满意地捏着荷包走了。

旺青看得眼睁睁的,掏出帕子问她们有没有事,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先关心哪个。

结果纱衣和罗衣笑嘻嘻地牵在一起说笑话,亲亲热热的好得不得了。

旺青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刚刚还跪在地上互相打巴掌,怎么扭头又能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