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男人挂断，阮清洺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将手机拿去一边。

他抬眼看向闻今朝：“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好严肃的阮清洺。

他眼眶都在泛红，两手握得紧紧的，腕上那些青筋都变得清晰可见。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说！”阮清洺喊道。

这还是闻今朝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生气。

“你看啊清洺，”闻今朝慢慢和他解释，“我假如再这样下去，是不是会魂飞魄散？”

这是事实。

闻今朝可以接受，他希望阮清洺也能学会接受。

阮清洺不吭声，闻今朝又说：“你是驭鬼师，只要我选择成为你的契约鬼，我就可以变回原样，伤口也能停止渗血，对吗？”

“对，”阮清洺说，“但是……”

“嗯，但是什么？”闻今朝用尾巴拍了拍他的小腿，“没事，你说。”

阮清洺捏了捏他的耳朵，苦笑着说：“但是，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不至于，”闻今朝说，“解决事情的方法不只是一种，肯定会有第二种和第三种，我一定会找到另一种救你的办法。”

“那你这件事呢，”阮清洺说，“我找到现在，就只有那一种办法，所以不是什么事都会有另一种办法的。”

“所以你要先救我，只有让我先好起来，才能继续去寻找办法救你，”闻今朝说，“我活得够久了，就算是和你的命绑在一起也没关系，反正从我成为水鬼的那天起，每一天都是多活。”

阮清洺又开始发呆，闻今朝慢慢脱离他的怀抱，回房间找出那张临时契约鬼证明，上面还有他的签名。

“清洺，接下来的事情你来做吧。”闻今朝把证明递过去，又用爪子点了点阮清洺的额头。

这人犯迷糊的时间越来越多，就像是灵魂在不停游离。

闻今朝除了担心就是害怕。

他怕阮清洺下一秒就会彻底睡过去，又害怕这人在路上会突然发呆，这样实在太危险。

只要完成契约，他就可以恢复，那样他就可以跟着阮清洺，一直保护他。

就算清洺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闻今朝不害怕，他愿意把性命交到阮清洺手中，也愿意成为他的契约鬼。

能力高低不能成为理由。

在河里，他确实是个厉害的鬼，但现在，他甘愿臣服于阮清洺。

“你真的想好了？”阮清洺还是犹豫。

“想好了，”闻今朝凑上去碰了碰他的额头，“清洺，相信我。”

阮清洺站起身，拿来一支笔和一道符箓，他又愣了好一会儿，终于，符箓被丢到半空。

他往证明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接着伸手靠近符箓，闻今朝学着他的样子，也伸出爪子靠近符箓。

阮清洺说：“驭鬼师阮清洺，在此与你立下契约，人鬼虽殊途，但我们站在同一处，即刻起，契约在身，再无二心。”

“我们永远站在同一处，”闻今朝说，“永远。”

“契约时间”阮清洺突然又开口。

闻今朝抬起另一只爪子，捂住他的嘴，紧接着又说道：“永久。”

下一秒，他将自己的手拿开，阮清洺的手也被他牵上，符箓燃烧，成为星点落下。

那张证明也变了样子，上面写着的“临时”二字消失，现在这张证明成了契约鬼申请书。

“烧过去吧，”闻今朝说，“我现在是你的鬼了。”

阮清洺叹口气，明显兴致不高，他用符箓点燃了申请书，随后便一直看着闻今朝。

狗皮身侧有一些花纹，起起落落像是卷起的浪，现在这些浪就和活过来一样，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