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钱漫天飞舞，远处响起了唢呐声。

“走不了了，先找地方躲起来，”阮信随往四周看了看，指向一间用砖砌成的小屋，“去那边。”

阮信随走得很快，根本就没管阮清洺是否跟了上去。

“清洺，这里不对劲，我们先过去待一会儿，看看情况。”闻今朝跑到阮清洺身边，拉着他往小屋去。

这人的手挺凉的，握紧了还能感觉到颤抖，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情绪太失控。

丁辽和容溢跟在他们后面，丁辽抬头听着这种唢呐声，感叹一句：“羡慕啊，比我上次那排场大多了。”

容溢挺沉默的，他一句话都不说，死死盯着前面那个快要进屋的阮信随。

快到小屋门口时，阮清洺在手机上戳戳点点半天，又拿出直播设备，别上领口。

阮信随瞥了他一眼，没有问什么。

阮清洺却主动解释道：“我现在是驭鬼师了，在异事局工作，直播是工作需要。”

“知道了，”阮信随看向他领口的设备说，“你拍到我了是吧，那我是不是得收点钱，改天记得给我啊。”

“哥……”阮清洺现在终于露出一个笑，“行，我记住了。”

这个屋子很小，屋内的墙面也没有刷白漆，那些砖块和木头全都露在外面，有的角落还有些黑色的痕迹，这种黑从下往上延伸，像是被火烧过。

阮清洺他们站在破窗旁的墙边，从这个视角望出去，刚好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八折！今个儿在哪儿玩啊～】

【好复古，你去搞农副业了吗，这地方怎么还有化肥袋子。】

【哥？谁的哥，你的哥吗？你找到哥了？】

【天大的好事啊，礼物送上！恭喜八折！】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泪目了，恭喜呜呜呜。】

“你这到底是在直播什么，是没有粉丝吗？也不和他们互动，”阮信随看向窗外，又说，“把你这个大灯泡给我灭了，你是不是生怕那个撒纸钱的玩意儿看不见我们。”

闻今朝抬起头，看向那个停在阮清洺脑袋边上的符箓，刺眼的光将整个屋里照得十分亮堂，说这是个大灯泡……也确实不过分。

阮清洺打出一个响指，符箓立马燃烧起来，屋内也瞬间陷入黑暗。

短时间内，眼睛会无法适应这种黑，但闻今朝能感觉到，阮清洺的视线依旧停在阮信随身上。

闻今朝内心挺不安的。

看阮清洺现在的样子，他肯定还没发现阮信随的不对劲。

毕竟鬼的气息，驭鬼师没办法直接感知到。

“水鬼。”这道声音是直接出现在闻今朝脑海中的。

他抬眼看向黑暗中的容溢，用意念问他：“什么事？”

“我没感知错，对吧，”容溢回应道，“阮信随死了，对吗？”

“嗯，”闻今朝说，“你当不了他的契约鬼了。”

容溢没再回应他，屋外的唢呐声也离他们越来越近。

纸钱顺着风钻进破窗，又轻飘飘地落在闻今朝袖子上，他扯着袖口甩了甩，外面响着的唢呐声突然跟破音一般发出尖锐的曲调。

阮清洺放轻动作，从包里拿出两个小纸人，将其中一个放到窗户边沿，另一个则是被放到地上。

外面的纸钱没有减少，无数白色从天而降，现在这种情况，倒也适合让小纸人出去看看。

小纸人很快就从窗户跳了出去，它踩在满地的纸钱上慢慢往前走。

几秒后，被阮清洺放在地上的那个纸人突然站直了身子。

它抖抖手，接着伸伸了腿，这几个动作做完，又迈腿往前走了两步，最后成功地左脚绊住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