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愣了一下，阮清洺没抬起另一只垂下的手，只用手指往上点了点别在领口的直播设备。

丁辽瞬间明白，他走到一边，附身到设备上。

现在的直播间里是一片黑，就连声音都听不见。

阮清洺抬手在设备前挥了挥，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用手将镜头挡住，他先是扭头对身后的容溢说：“来鬼市这一趟是来办正事的，你们两个不要吵架。”

“我没和他吵……还有，你怎么说我不说他？”容溢指着闻今朝的耳朵说，“你看他这副高兴的样子，都成飞机耳了！你就不能骂他两句？”

“改天，今天我很忙，没空骂，”阮清洺动了动挡住镜头的手，对容溢说，“我还在直播，关于闻今朝身份的事……别提起。”

“那你们就别说悄悄话，”容溢说，“至少人和人之间，不会用意念沟通。”

“这个倒还好，能够找借口，但要是那种有意无意暴露身份的，就不太好办了，”阮清洺对容溢笑了笑，“所以你们两个别吵架拌嘴，和平相处行吗。”

飞机耳闻今朝没有发表意见。

反正清洺又没说他，他也懒得和这个艰难哥吵。

毕竟这鬼挺不容易的。

容溢瞥了闻今朝一眼，深吸口气对阮清洺说：“知道了。”

“那你先往前走吧，我还有点事和闻今朝说，”阮清洺往前挥挥手，“我们马上就来。”

看容溢这样子，他好像不是很乐意，阮清洺又说了一次，他才慢悠悠地选择走开。

这鬼走一步三回头，阮清洺又摆摆手让他快走。

容溢下了一半楼梯时，阮清洺终于望向站在一边的闻今朝。

“你过来，挨我近一点。”话刚说完，阮清洺伸手将他拉住，往自己身旁拽了拽。

这个人现在看着挺正经的，闻今朝便收起脸上的笑，抖了抖耳朵，认真地看着他。

“来鬼市这件事需要异事局允许，我属于帮异事局办事的鬼师，条条框框比较多，所以直播不能主动暂停，但可以碰到意外被迫暂停，”阮清洺说，“直播对我来说是很平常的事，我可以在直播里吃饭睡觉，说话也不用太过脑子，很多时候，我都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和言语哪里有问题，但我希望你明白，关于你身份的问题，我不想让直播间的网友们知道。”

拽着闻今朝胳膊的手收紧了些，他看见阮清洺的眼睛变了样，原本的黑瞳变为翠绿，瞳孔形状也成了竖瞳。

现在的清洺真的成了蛇，就是不知道……是有毒还是无毒。

“你听见了吗？”阮清洺拉着他胳膊，晃了一下。

“知道了，”闻今朝抬手指着他的尖牙，“别生气，收收牙。”

“不是生气，是我感觉你没听我说话，”那颗尖牙似乎也有了情绪，“藏好身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记好我的话，顺便用意念转告契约鬼们。”

闻今朝戳了戳他的嘴角，往一楼抬抬下巴说道：“嗯，走吧。”

胳膊上的力度终于减轻，阮清洺将他放开，往前走去。

情绪的气味残留在他身上，闻今朝抬起胳膊看了眼，跟着阮清洺一起往一楼走。

这是一种紧张担忧的情绪，阮清洺的情绪浓烈，直到闻今朝走到一楼，这味道都还没有散尽。

这种情绪气味包裹着阮清洺，闻今朝犹豫一下，还是选择伸出手。

掌心刚覆上头顶，这人猛地一个回头，紧皱的眉头下是翠绿的竖瞳，阮清洺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

他问闻今朝：“怎么了？”

下一个眨眼后，竖瞳变回了黑色圆瞳。

“我记住你说的话了，放心。”闻今朝说完，情绪的气味开始逐渐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