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手还是没有伸出去，屋内依旧漆黑一片，阮清洺靠上床头，用极低的声音说：“嗯，坐着说。”

闻今朝往他那边挪了点，和他一起靠在床头。

“那你说，”闻今朝偏过头看他，“想说什么都可以。”

现在是白天，但这间房里却是黑夜。

他偏头看着沉默的阮清洺，心情也挺复杂的。

这段时间以来，闻今朝一直都是主动的那一方，他的主动热烈又直接。

喜欢就是喜欢，想亲吻就要说出来。

阮清洺对他也有回应，但那些回应……并没有那么明显。

闻今朝不明白他的意思，每当这种时间，他就会想着，算了，反正清洺也没表态。

身边人突然动了一下，阮清洺把被子往上扯了扯，闻今朝问他：“怎么了，是冷吗？要不要把空调温度调低点？”

“不冷，”又是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阮清洺才说，“在梦里，谢谢你。”

“不用客气，帮助小朋友是应该的，”闻今朝说，“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不是为了哄你也不是安慰你，那些话都是真心话。”

“不至于吧，”阮清洺自嘲地笑了笑，“你最清楚我是什么样，像我这种驭鬼师，确实什么都办不到，但好在……我运气还不错。”

说到这个，闻今朝一下子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他只能点点头，也不知道阮清洺看见没。

“影子给我看的画面其实不止那些，在梦里，你只看到了最后，”阮清洺说，“前面还有一些，但那些梦不是在河边。”

闻今朝“嗯”了声，阮清洺接着说：“你可以看我的记忆吗，我想给你看看。”

“可以是可以……”闻今朝说，“不太好吧，你不怕我看到什么别的？”

“我又不会乱想，没事，”阮清洺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还是这样看？”

“对，”闻今朝偏头看向床头柜，钩动手指后，水流被引出杯口，“你现在可以想着那段记忆，别乱想。”

阮清洺笑了笑：“放心，我还不至于什么都让你看。”

手指点上阮清洺额头，闻今朝闭上眼。

这段记忆，应该很温馨阮信随牵着小清洺的手，在街上慢慢走着。

阮信随问他：“你想买什么吗？哥哥给你买。”

小清洺很懂事，他什么都不要，他说：“你再教我怎么用符箓吧，我还是记不住。”

“记那个干什么，你本来也不喜欢，别逼着自己，”阮信随说，“小孩儿嘛，就是要高高兴兴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吃喝玩，其他的以后再说。”

小清洺抬头看着那个比他高很多的哥哥，高兴地笑起来，他说：“真的可以玩吗？”

“可以，”阮信随蹲下身子，与他对视，“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勉强自己去做，你已经努力了，哥哥看见了，不要管他们怎么说，你也不是只能当驭鬼师，谁说我们阮家的小孩儿只能干这个的，我们清洺肯定干什么都能成功。”

小清洺被这几句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说：“可我当不了驭鬼师，我学不会那些，能当个驱鬼师就不错了……”

“你在哥哥心里是这个，”阮信随比出一个大拇指，“清洺是最棒的小孩，所以现在，哥哥要奖励你一个冰激凌。”

小清洺现在开心了，他说：“哥哥，你真好。”

记忆结束，闻今朝刚准备将手指拿开，画面再次变化。

他庆幸自己停留了一会儿，要不然就看不完这段记忆了。

闻今朝有些纳闷，这段记忆有这么长吗，怎么还能分成几段啊。

现在的画面里只有黑暗，隐约能听见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