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评价。”我扯回单子,瞟了眼他的名字,撇撇嘴,果然怪人配怪名。

他浅浅一笑,指着大门口:“灯笼上那句‘一夕浮生梦’,你写的?”

“不是。但我喜欢这话。”

“可以沟通。”他欢喜地握了握我的手。

我抽回手,幸亏敖炽那厮抱着他的《进化论》在外头修炼,不然醋坛子一翻,不停又要遭殃。

“他们……”我看看靠墙而坐,睡得呼呼有声的赵公子,还有躺在他肩膀上的纸片儿,这两个家伙跟我一起睡着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没事,他们的梦很快会醒的。当放他们一天假吧。”他嘿嘿一笑。

“那谁来替我工作?”

“我呀!我可喜欢做家务的!”他一跃而起,拿起抹布,在手指上转得飞快,光彩照人地朝我挤挤眼,“而且,我最喜欢一边做家务一边跟人聊天了。”

梦碗 第一节

临近清明,雨也就多了起来了。

祝英台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看眼前的满山苍翠,林中小路,迟疑着伸出手去,雨水从沿途的竹叶尖上滴下来,在泛红的掌心里弹跳,自由之极。

“阿福,还有多久才到呀!”她缩回马车,大声问前头驾车的家仆。

“回二小姐,只怕还要佧把时辰才到予景书院呢,下雨,山路难走啊。”家仆大声回她。

雨水打在帘子上,嗒嗒不止,像一个人越来越快的心跳,莫名叫人不安。

她从微薄的行李中翻出一卷用油纸包裹仔细的画卷来,拿衣袖小心拂了拂,搂在怀里。

临走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带走,只悄悄带走了它。

大娘说,祝家家风严谨,上下崇俭,身为主子更要以身作则,何况又是去书院求学,如此高洁的地方,更应勤勉克己,身外之物,能少则少。

于是,少到连换洗的衣裳也只有一件。

予景书院的学制是三年,三年不得返家,亲友亦不得探视,说是牢狱也不为过。祝家上下,唯一舍不得她的,大概只有爹了。可是他那么老了,病也越来越重,能做的,只是老眼昏花地看她走出自己的房间。

她上了马车,祝家大宅抛在身后,淹没在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