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拿饭盒。”男人站在门口道。

“我刚吃完，还没来得及洗。”

“没关系，我带回去洗好了。”

“已经放进了。”纪回看了眼他脚上的鞋，顿了顿：“把你的拖鞋拿来，进来等会儿吧。”

梁丘叶一愣，随后心头狂跳，眉眼可见的喜悦起来。

只可惜纪回转过身了并没有看见。

“好。”

上次到纪回家来是突然，现在他主动允许他进来，说明已经在放下前几天的隔阂。

梁丘叶心里感叹，这人的心其实还是挺软的。

坐在沙发上，男人看着对面低头看书的青年，有些出神。

因为看书的原因，纪回戴了一副度数很低的金丝眼镜，显得人更加精致斯文。

坐在这纯白的家具中，后面是一览无余的城市夜景，好像一幅画一样。

让人不忍心打扰，又想恶劣地撕碎。

翘起腿掩饰尴尬，男人有些无所事事，却不敢再看下去。

房里寂静地有些诡异。

仅仅是在梁丘叶看来。

纪回看书很认真，已经完全沉入进去。

梁丘叶看了眼书名。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一本散文诗体哲学著作。

一时间有些惊讶，没想到纪回会看这类书籍。

就在这时，纪回抬眸看了他一眼。

“想看？”

梁丘叶没有回答：“有点好奇。”

“怎么？”

“你会看哲学书，还是散文诗载体的。”

纪回收回目光：“以前不看，但心理学和哲学不分家，心理学本来就是从哲学里分化出来的。”

男人靠在沙发背上，没有再移开目光。

没等对方回话，青年就自顾自地接着道：“这书里有个说法，和我们处境很像。”

“什么？”梁丘叶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

是在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吗？纪回发现了？

“精神三变。骆驼、狮子、婴儿。”

“？？？”

“啊？？？”

脑海里疯狂思索这三者和感情的关系，还没反应过来，梁丘叶就听着纪回接着道：“骆驼是被束缚，被要求的精神变体，承受，被动，贫瘠。”

“狮子，是打破，我要，主动，觉醒。”

合上书，纪回看了过来。

“婴儿。”

“新生。”

梁丘叶半晌没有说话，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

二人就这样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对视着，却都有些看不清对方眼里的情绪。

“你是指体验者。”

“嗯。”纪回道：“从恐慌、到组织体系的形成，再到现在寻找打破系统的新方式。”

“并没有多久，但你能清楚看到精神的觉醒和成熟，清澈。”

视线转向窗外，灯火通明，明明是夜晚，却明亮耀眼。

“人的适应能力就是这么强，不会屈服。”

好像是在说体验者，在说全人类，又好像是在总结自己的过去。

纪回其实很通透。

男人突然笑了声。

“所以我也不会屈服。”

对面的人侧头晲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