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于澈这些年一直被于家带着,自己虽然是他妈妈,但接触关心得却十分地少,她自觉不好在这种时候突然又以母亲的名义去教育斥责他,而且当时于舒已经训斥过他了。

所以前几天于澈突然来找她,说想请她帮忙,又简单说了事情原委后,程知雪其实并不想帮他这件事。

她对于澈的行为也是十分的不赞同,而且她觉得事情也不是于澈说的那样简单。

不过于澈向来会直击人的软肋,他知道程知雪因为很少关心他会有一些自责,所以他以儿子的身份放软了姿态去求她,她便会答应。

程知雪当下也努力模仿着一个合格母亲的该做的事,比如关心于澈的学习成绩,于澈倒也很配合她,回了几句。

不过两个人并没有闲聊太多,于澈便把话题转移回了正事上,他还打算早点回去的。

他心里不好的预感从出门就一直在,陈依前几天,特别是前天晚上给他的冲击和阴影太大了,他试图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和猜疑,但有些难。

于澈感觉自己刚才就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他的目光试图朝声源落去,却找了个空。

“怎么了?“程知雪见他四处张望,又问道。

于澈眉目轻敛,“妈,刚才有玻璃摔碎的声音吗?”

程知雪摇了摇头,她刚才并没听到任何玻璃碎掉的声音,她画室的办公室隔音也挺好的。

她想了一下,又问:“是不是你耳机里面?”

于澈手指顿在手机屏幕上,又才颤抖着将监控进度条往前拉了半分钟。

果然听到一些细弱的垮啦哗啦的声音。

“妈,我有事先回去了。”于澈说着就站了起来,腿不小心磕到桌边撞出嘭地一声也没停下。

程知雪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了,刚才说话的语气都是紧张的。

“怎么了?我开车送你吧。”程知雪跟在他身后道。

于澈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画室这边车流少,他自己打车回去还要些时间。

“那麻烦您开快点,我…我有些害怕…”

程知雪这还是第一次听于澈说害怕,她脚步也跟着快了起来。

“是出什么事了吗?”

于澈心跳剧烈得如鼓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手机一遍遍拨着陈依的电话,他知道陈依不会接,但他还是希冀拿万分之一的可能。

或许是老天眷顾他太多次了,这次它也和陈依一样,对他彻底失望了吧。

于澈走到卧室,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床上坐靠在床边的人。

陈依微抬了下眼皮,看向于澈的眼神如死灰黯淡沉寂。

她的双手无力地垂在地上,睡衣的长袖遮住了她的手臂,于澈只能看到她还被捆绑着的手腕上,水蓝色的丝巾被艳红间染了色,而挣开了捆缚的那只左手掌心包扎的伤口也被她拆开了,手里还握着一片玻璃碎片。

程知雪跟在他身后也看向卧室,心里猛地一惊,赶紧叫了声于澈去拿医药箱来止血,自己又打了1的电话。

于澈脑子都有些僵锈掉,他踏出的腿都是软的,差点跌倒。

但他又还能想起陈依说她去年那场意外的时候,黎穗禾让她带着她姨外婆赶紧跑,陈依却因为紧张恐慌先一步去开了门。

就像此刻的他,听到他妈叫他拿医药箱去止血,他却只从医药箱里拿出了退烧药。

于澈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比陈依幸运一点,有机会弥补遗憾。

他很希望有,他渴求有。

程知雪先用丝巾绑紧了她手腕以防继续流血,她又继续把衣袖往上撩的时候才看见陈依小手臂上也有许多伤口划痕。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