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洲告诉沈梨白:“那是方总的小女儿,他们估计打小就认识了。”

又施施然地补了一句:“也就是,青梅竹马?”

这人有时很坏心眼,小时候就是,非要把沈梨白惹急,然后再哄她,好像看她奓毛很有意思。

现在俨然又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她最骄纵的年纪,作到什么程度呢?

沾染流感,咳嗽咳得不行,看到别人吃肯德基,嘴馋也想吃,几个人轮番哄,没哄住,她吃不到就禁食。

不得已给她买了,结果她咳得更厉害,哭哭啼啼地说好难受。

上初中,这股子任性劲也没减弱半分。

那会儿临近中考,她突发奇想,说想去看地理书上的莫高窟,请了一周假,真去了敦煌。

她想要的,费尽千方百计,也一定要得到,而且不许别人染指她的所有物。

这男人是她的,她能忍?

沈梨白猜到他心思,佯怒道:“有你这样当哥的么。”

沈临洲替她拨了下头发,“沈家小公主这么漂亮,当然有宣示主权的能耐。”

“我才不去,”她说,“他要是没本事自己挡掉莺莺燕燕,狂蜂浪蝶的,也不是我看上的时杳了。”

“对他这么有信心?”

“这叫有自信。你们男人难道喜欢看女人为你们争风吃醋,以此获得成就感?”

他摇头,“别随便给我扣‘你们男人’的帽子,但我想,应该没谁能拒绝喜欢的女生为自己吃醋。”

“哦,”她拖长音,“所以说,你是尝过这样的好滋味咯。”

她转动脑袋,在会厅环顾一圈,“嫂子是不是在哪儿看着我们呢。”

沈临洲语塞。

他没想到她感觉这么敏锐。

沈梨白倒是没看到疑似嫂子的对象,反而和时杳对上视线。

他的目光落在她挽沈临洲的胳膊上。

下一秒,沈临洲带她走过去。

她低声问:“你干吗?”

“让他吃吃醋。”

她莫名其妙:“他又不是不知道你是我哥。”

“那你可能低估男人的占有欲了。”

“老同学,好久不见。”沈临洲朝他举杯,和他碰了碰,笑着恭维,“你一出来,半个厅的女性都向你看过来了,我身边这位佳人也是。”

时杳喝了口酒,看向她,眼波一漾。

“小梨,给你介绍一下,我大学同学,时杳。”

沈梨白唇角动了动。

老哥,你玩这套还挺驾轻就熟的。

当着众多人的面,她只能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和他颔首,“你好。”

他比了个“你好”的手语。

就像初次见面一样。

就像不久前,他们没在女洗手间做爱做得昏天黑地一样。

而后,他们寒暄结束,方总上台敬辞,全场灯灭,只留台上聚光灯。

他们鼓起掌。

掌声刚停,沈梨白感觉腰间软肉被人掐了下,她看过去,是时杳。

不知何时,他站到她身边的空位来。

她另一边是沈临洲。

黑暗的环境,没人注意到他们俩的小动作。

时杳垂下眼眸,手触到她的指尖,划过指背、掌背,再到腕骨。

她觉得痒,缩了缩手,无声说:“别闹。”

他看了眼沈临洲,又看她,好像在问:怕你男朋友知道吗?

她忍不住心中发笑。

本质上,他见不得她是别人的女伴,不管那人是谁。

沈梨白用口型说:“是啊,不要让他发现我们在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