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立得早,高中就规划好了人生道路,考京大,出国留学,再回来帮父母打理公司。

时杳和沈梨白完全不同,他责任感重,行事沉稳。但他前十八年太顺风顺水,没遭受过挫折,那次意外对他打击太大,洪水冲垮堤坝一般,将他击溃。

也怪他们,没有培养他抗压能力,否则何至于逼得他冲动之下,寻死致聋。

时嵘心中叹息一声,从桌后起身,按着他的肩。

“三十而立,立不是指物质的多寡,是心要立稳。你还有两年就到了,既然交了女朋友,有想跟她过一生的想法,就不能像以前一个人时那样没所谓了。”

时杳点头,“爸,我知道。”

时嵘又说:“但小沈还小,学业为重,别干出些混账事。”

他从抽屉拿出一个封口的纸袋,交给儿子。

时杳打开,里面是不同款式的避孕套。

他耳根一红,“爸……”

“怎么,跟你爸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嵘笑得眼角皱纹迭起,“我在你这个年纪,你都能下地跑了。”

时嵘和郑芳蕴是自由恋爱,婚后没多久生下时杳,一起打拼事业,恩爱至今。

大概真是遗传,时家人对伴侣都很忠贞。

“好了,不早了,回房吧。”

时嵘摆摆手,去找自己老婆了。

时杳进房间时,沈梨白穿着他的T恤,裸着一双腿,站在书桌前翻看他高中时期的书。

她听到动静,回头,“你以前拿过这么多奖啊?”

他有一玻璃柜的奖状、奖杯,从幼稚园到十八岁,从儿歌独唱金奖,到奥赛国奖,所有的都在。

他不以为意,问:“在看什么?”

“看你中学时期有没有暗恋过别人。”

“我跟你说过,你是我各种意义上的初恋。”

“谁知道真的假的,”她撇撇嘴,“男人嘛,有时候为了哄女人,什么话都编得出来的。”

“那你找到了吗?”

沈梨白不答反问:“听说你有个青梅啊。”

“什么?”他不解。

她好心提醒:“方小姐。”

“初中同校不同班,不过她高中就出国了,我和她不熟。”

好嘛,沈临洲又逗她。

时杳搂她的腰,低头看她,眼里含笑,“吃醋?”

“爽到你了是吧。”

她合上书,挡住他的脸,从他怀里挣开。

他夺过书是奥数习题。

她也是逗他的,这哪看得出他有没有暗恋过女生。

沈梨白一个艺术生,这种玩意儿看得她头疼,但他字写得漂亮,又工整,和她想象的理科男不一样,仿佛可以通过这些公式、数字,看到多年以前,埋头思考、演算的少年时杳。

时杳步步向她靠近,她往后退,直到臀部抵到桌沿,退无可退。

“干吗?”

他放了书,掐住她的腰,抱她坐到桌上,胳膊撑在她身体两侧,“沈梨白。”

她手臂如灵活的藤蔓,绕他的脖颈,“昂。”

“不玩追不追的游戏了?”

她揪着他的衣领,微抬下巴,“太便宜你了,本来,你追几个月,本大小姐都未必答应的。”

他松了口气,说:“可我很想你。”

沈梨白:“?”

她就在他面前,他说什么无厘头的话呢。

很想名正言顺地抱着你,亲你,不想你的目光被别人分去,很想你身边的人只有我。

很想你爱我。

时杳搂住她,脸埋在她颈边,热气轻呵,仍是那句:“沈梨白,我一直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