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裴厌辞松开抓着人的手, 沾血的短箭在指尖转了几个旋儿,收了回去。

顾越芊咳嗽了两声,见到不远处堪堪赶来的衙差正想悄无声息地逃走, 笑了一声,高声叫道:“替本宫向郑相问个好,今夜你们金吾卫的做派,本宫记住了。”

那些衙差是武侯铺,隶属于金吾卫,听到这话后,不禁进退两难。

“督公大人,也替本宫向父皇问个好,既然进京了,不见见父皇怎么说得过去。”

周围水泄不通,这些人想上前又不敢上前,顾越芊好笑地看着他们,最后恶狠狠地盯了裴厌辞一眼,捂着手臂进了院子。

那名少年深深看了眼裴厌辞,“你这年岁,似乎与我一般大。”

裴厌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跳上了马车。

少年眼皮掀了掀,反手将剑收至身后,贴着手臂,让人关了院门。

声势浩大的人马悄无声息地退回黑暗之中,街巷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马车里。

棠溪追掏出一方白丝帕,细细地为裴厌辞擦手。

裴厌辞闭着眼睛,“说吧,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甚怎么回事?”

马车剧烈地晃动一下,棠溪追上身猛地被踹倒在车厢地板上,下一刻,他的腰上跨上了一条腿,胸口压着某人的重量。

脖子抵着尖锐的刺痛,裴厌辞手上的血还未干涸,握着脏血的箭矢,嘴上带着浅笑,目光却是满满的寒凉杀意。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你算计我。”

棠溪追仿若没看到他的威胁,只是见他动了杀意,也不称“本座”了,无辜道:“哪来算计,我都没与你说过这事。”

没亲口跟他说过的事情,怎么能叫算计呢。

“大宇朝二公主,你怎么可能没见过,今晚却一个字也未曾提起,就瞒着我。”

“我入宫时已十三,那会儿才是个洒扫内侍,宫规森严,寻日里见不着真容。没过多久她就和亲去了,我更没机会见到她。前年她从大熙逃回来,连累大宇遭受战乱,陛下不待见她,一纸诏书直接让还在回安京路上的人直接去川西行宫了,从未有机会见到她。”

裴厌辞手里的铁箭逼近了一分,口息拂过他的唇鼻,仿若情人喃语,“关于二公主此次回京,你知道些甚?”

“大熙使节近来入京,与陛下商谈今年的朝贡事宜,恰在这个节骨眼上,二公主秘密进京,陛下怀疑她想借大熙故臣之手向他施压,借此重回大宇朝廷。”棠溪追道,“从她带着死士入京开始,扼鹭监就开始密切监视大熙馆舍和使节的行踪。如今看来,陛下的顾虑没错。”

“她手上真有不利于太子的证据?”裴厌辞真正关心的是这个。

倘若有了这个,就能掣肘顾九倾,让他为己所驱使。

是以即使知道这女人看起来有些狡猾,他也奉陪一试。

“不知,不过,她这几日的确有尝试着与郑家府上的人联系,只是双方都很警惕,一察觉到有异,立刻调头离开。”棠溪追眼里划过一丝恶趣味,“我的监视,似乎让郑相以为公主殿下要将证据递交给我了。”

今晚那些衙役,一看就是受郑家的指使,想要在荒宅里解决掉顾越芊和她的属下。

“这么说,这是真的?”裴厌辞沉吟。

“很有可能。”棠溪追将见他心情平复了些,箭尖慢慢推离自己的脖颈,重新拿出一块干净的丝帕为他擦手,抓过他手里的短箭,指尖一翻,短箭在手里消失。

“顾越芊不是善茬,当初大宇势弱,她被迫和亲,最后能以敌国公主之姿混到贵妃位子,还能笼络一帮大熙朝臣为她驱使,差点推举自己儿子成为皇帝,绝对不能以寻常娇弱女子眼光看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