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与他称兄道弟。
身为太子,未来的天下之主,此刻只能低下尊贵的头,称一个宦官为叔,也难为他了。
棠溪追神色恹倦,不甚恭敬地敷衍回了个礼,“陛下近来还挂念着殿下的身体,看这梆硬难弯的膝腿,看来还未好全,可别留下了病根,抱憾终身。”
“劳父皇挂念,太医都有在看,平日里也叮嘱要好好养着,这腿该曲的时候曲,该直的时候,就得让它们直着,省得以后变成没根的贱骨头。”
“是么?”棠溪追的话音危险起来。
“叔叔这边请。”未待他说下去,顾九倾侧开身子,把人迎进了大堂。
棠溪追也不客气,甩甩袖子,先一步主位上坐去。
裴厌辞低头敛眉,恭顺地站在一旁,后脖子突然感觉凉飕飕的。
偷偷抬眼一瞧,棠溪追刚好从他身上收回了目光。
随着两位主子入座,一同跟来的官员也按照品阶寻了自己合适的地方坐下,整个大厅堵得水泄不通。
裴厌辞见茶房的小厮没见过这阵仗,有些软了腿,便打发了他去给其他人奉茶,自己端着两杯茶放在上首。
茶刚端上桌,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就蹭了过来,冰冷滑腻的手指在他手背上似是不经意地摩挲了两下,又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借着喝茶动作的遮掩,朝裴厌辞使了个眼色。
裴厌辞:“……”
交友不慎。
进门第一句话对顾九倾阴阳怪气地发难,刚端起茶就朝他来了。
顾九倾就坐在一旁,怎么可能没看到他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