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们怎么晓得,自己的力量弱小呢?”
宋祺安怔了怔,抬头看他,这才发现,眼前之人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与他侄子差不了几岁,生得修长高挑,清逸俊朗,此刻一笑,浓黑的眸子漾出狡黠的澄亮,又带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危险算计。
他习惯般地皱了皱鼻子,却嗅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
心脏却因为他这抹笑意而鼓鼓作跳,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理智却让他的双眼离不开裴厌辞的脸庞。
“殿下的条件是甚?”方鸿春追问道。
宋祺安眨眨眼,这才回过神来,忙将视线转向一边,耳朵却在凝神听着裴厌辞的回答。
“待会试学子都被赎出来,殿下想让方大儒和宋先生靠自身和书院的影响力,帮殿下在朝中说说话。”裴厌辞漫不经心道,仿佛这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书院三人和方鸿春不由沉下了脸。
学子苦读十余年,期间都是与自己的师兄弟一同,很容易形成密友,加上大宇朝中门阀势大倾轧,留给他们毫无根基的普通人的余地少之又少。所以,自科举设立几十年来,朝中逐渐形成同一名师和书院出来的师兄弟在朝中抱团取暖的现象,话语权低,却也自成一派。
裴厌辞瞄准的就是这一点。
这么多年,出身大儒名院的文臣自然不少,若有他们开口,加上顾九倾在外的仁厚形象,朝中那些人会开始倾向于他。
但他说得太直白了,一下子引起他们的反感。
文人自有风骨在,太子这次出钱救人,他们感念于心,但仅仅因为这个就想胁迫他们,成为供权贵驱遣的傀儡,那压根不可能。
别人他不知道,宋祺安能因为不喜官场黑暗而放弃探花成绩,安心待在青城书院教书,就是不想落得这样的下场。
“太子眼下潜龙在渊,诸位想想看,越是艰难越显人心,也越珍惜身边人,他日一飞冲天,就是尔等飞黄腾达、封侯拜相之时。”裴厌辞还在尽心劝道。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姜逸终于站起来打圆场,“今日时候不早了,厌辞,你府里还有那么多事,先回去吧,这事让方大儒和宋先生他们考虑考虑,过两日我替他们回复你,如何?”
“这可能是你们离封侯拜相最近的一次,是该好好想想。”裴厌辞道,“我先告辞了。”
招呼隔壁吃茶的无疏,他们出了别院,重新上了马车。
“你们在商量甚,当真是要把我送进书院里?”无疏好奇地问道,“仆从也可以读书吗?”
“当公子少爷们的书童,你就能跟着一起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