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不由更加骄傲自得。
这个草包。裴厌辞暗自摇头,“道貌岸然”的话一出,不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连带着还说皇帝识人不明,不管是朝臣还是棠溪追,不都是皇帝选的吗?
眼看越说越往皇帝头上去了,张东勤站了出来,用一贯温和的语气道:“众位大人消消火,咱们现在是说中书门下两省到底有没有私自越权,帮助督公大人卖官鬻爵,扯这些没用的话毫无意义。”
一句话又将话题引了回来,而且更加明确和缩小了讨论的范围,顾九倾可是列了十八条罪名冠加到棠溪追头上,在他这里,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条“卖官鬻爵”。
仿佛裴厌辞暗中看了眼上首的皇帝,果然看到他眼里的不耐冷意缓和了些许。
张东勤不到十年就让自己爬到这个位子上,不是白混的。
只是,他看不透这人。
听着这话,感觉这人是阉党的人。难道是棠溪追暗中派到东宫的卧底?
这么一想,之前做的一切瞬间合理起来。
“张大人。”顾万崇一站出来,大殿内的武将轻微地骚动了起来。
大宇尚武,武将很多,但各州统军府都有至少一名将军镇守,平日里操练兵马,所以留在朝中的武将并不多。
这也是太祖皇帝防止叛乱的一条策略。朝中武将不多,南衙禁军是各地统军府轮流抽调军马入京值守,对京中武将忠诚度不高,待的时间也不够他们与朝中其他官员相熟,不容易被策反。北衙禁军是跟着太祖打天下留下来的近卫兵后代,早年堪比皇帝死士的存在,忠诚且善战。但随着时日越久,早成了一群不学无术的混子聚集地。
阉党和郑党之争,在朝中看来,就是文官狗咬狗,与他们无关。
顾万崇在军中很得人心,之前常年在外南征北战好几年,有着极高的声望,直到三年前被棠溪追拥护,这才走进文官视野之中。
“五殿下有何高见?”张东勤和善地笑笑。
“争辩了这么多,其实本王只好奇一件事,张大人和其余诸位大人根据甚证据来判定,督主是有罪的。”顾万崇彬彬有礼道,他的嗓音低沉磁和,带着一种独特的男人韵味。
骂了这么多废话,终于有人问出实质性的话来了。裴厌辞叹了口气,有时候这些衣冠楚楚的大臣,就和在菜市口嚼人舌根骂街的泼妇差不多。
言辞犀利厉害,细听之下,实质性伤害是一点没有。
武将就不会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裴厌辞微微一笑,走到他对面,“殿下,臣手里有证据。”
顾万崇面色僵了僵,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感开始袭来。
不,他是武将,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击碎扑面而来的死亡威胁。
“你有何证据?”他很快镇定了下来。
表面上看是这样。
“六年前,工部郎中邵博仍是七品外放官员,并无任何出彩履历。不知为何,在当年吏部考核中拿到了一等,之后的谕令中也有他升为工部郎中的任职按照正常流程,外放官员任京官,前三年只能同迁。
“这六年来,工部水部司每年从户部拿款五万两,少是少了点,但五年来水部司开凿了吴州河渠,算下来工费至少需要三十万两,不算别的,就说户部拨款都用在了这条河渠上,难道郎中大人还自己倒贴五万两银子了吗?就凭他之前七品的职位,那五万两银子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