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图酒楼听说是江南一富商所开,但背地里到底是谁的产业谁也不晓得,只知道里面一座难求。大堂还好,只要有钱就行,但自二楼以上的雅间都是按包年算的,寻常不去就是空着,但只要想去随时都能去,哪怕一时兴起半夜来,都有人候着。一年几万两银子的包房钱不多,但除了这个,还得比手中的权力,能在雅间设宴的无不是世家权贵和封疆大吏,随路好歹也算手握实权的五品京官,能进来作陪跟着吃几回都算开了眼。
随路跟着裴厌辞沿着专属通道去往二楼一个雅间,一路琢磨着不该啊,难道郑相如此器重于他?
方清都只是在门口时脸色僵了僵,尔后照常板着一张脸,严肃而沉默地吊在两人后面。
三人刚坐定,二十几位美婢端着菜直接进来,裴厌辞替他倒了杯酒,道:“听说大人是南方沿海人,不喜欢辣味,今晚将酒楼里所有不辣的菜色都点了一遍,大人尝尝看。”
之前来是伏低做小的,这次来是被别人捧着的,随路顿时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这就是权力的迷人之处。
同时也迷人眼。
“小裴啊,你这人就是客气,不用特地照顾着我,我不能吃辣,难道方大人和你就不吃了么,你们都随意。”随路笑道。
“我们正好也都不吃辣。”裴厌辞跟着笑道。
不是不吃,只是随路在这了,他们“正好”不吃。
随路无奈摇头,笑道:“国子监难得出了你这么个人才,我就说啊,时常跟在郑相和太子殿下身边,能学到不少好东西,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可惜啊,我就没这个机会,不然哪能跟木头似的还杵在这个位子上,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无。”
“有人一飞冲天,长进得快,摔得也惨,我等跟着大人的脚步一步步踏实往前走,这才是正理。”随路想要让他引荐自己给郑相和太子,裴厌辞随口推了。
随路也听出了他拒绝自己,以及终于要露出今晚鸿门宴的目的了。
这菜,也开始要尝出了个五味浓淡了。
果然,裴厌辞与他碰了杯酒,趁着给他空杯倒酒的机会,拉进了两人距离,小声道:“大人也晓得,弟弟这才进了国子监不久,这上头位子马上就要松动了,弟弟心里着急啊,总不能巴巴地等着这大好的机会从手中溜走。”
随路下意识看了眼斜对面的方清都,一时反而拿不准了,“你想要那位子,怎么还和方大人一起来了?”
“随大人忙,一次见两人,也省得多占用大人一次时间。”裴厌辞笑眯眯道。
随路哪里不晓得这话透着一股讽味,挤兑他昨日闭门不见这人的事儿。
裴厌辞一句话翻篇而过,接着道:“这上头若有哥哥帮忙,那自然最好不过,但咱至少也要有点功绩傍身,他日也能坐得稳位子,镇得住底下的人,你说是不是?”
随路喝下的酒在该醒的时候自然醒了,“你想如何赚这功绩?”
第86章 醉酒 你是何人,怎么在孤屋里?
裴厌辞眼里闪过一抹弧光, 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在全大宇二十四个都督府中设立单独的教育衙署,府管州,州管县, 县管乡, 制承国子监,规范官学。”
“裴老弟, 你这步子, 迈得不可谓不大啊。”随路皮笑肉不笑道, “别年纪轻轻的就将腰闪着了, 好歹为你后半辈子的安生考虑。”
这不就是从他仪制司手里明晃晃地夺权吗!
虽然也没多少权力。
他们对各地州府的官学基本就是放任的态度, 学校只是仪制司的一部分事务, 发展这么多年, 科举及相关制度也基本定型, 朝廷对地方教育相比其他政务插手不多, 只有偶尔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