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礼部。”国子监前身是国子寺,隶属于太常寺,后改寺为学,又改学为监,这才从太常寺中独立出来,政令仰承尚书省礼部。
“礼部有四司,又是归哪个司管呢?”王博士笑了一声,不待他回答,便自顾自道,“仪制司。”
“之前齐大人和仪制司郎中随大人因为意见相左,闹得有些不愉快。年初那位司业致仕,齐大人便上书陛下找个新的过来,于是你前头那位就来了。没想到过了不到四个月,这人因着一个错处,让齐大人揪着,直接闹到礼部去了,那人没多久就使了关系调走了。后来我们一打听才琢磨过来,原来那人是随大人通过翰林院的手把人塞进来的,就是等着齐大人致仕后坐上祭酒的位子。自己人管着国子监,随大人也省心不少不是么。”
“按理说他这资历也不够啊,方司业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只要齐大人没老糊涂,都该选方司业才对。”裴厌辞一脸不相信。
“你才刚来,很多事情不懂。官场除了看资历,还看谁举荐,顶头上司举荐某个亲信部下继任自己位子,这事上头一般不会反对,一来省却了重新选人的麻烦,二来事务能很快上手,省了熟悉的时间,这已经是默认的规矩。
“齐大人那性子,常人很难琢磨透,他任贤唯能,可不管是不是老资历、谁跟他最久。你以为随大人塞过来的是酒囊饭袋?人家办事能力比你和方大人两个加起来都强,不到一个月将国子监上下打点得井井有条,从上到下谁不佩服,当时齐大人很是赞赏他,我们都以为国子监要好起来了。”
王博士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很多事情不是你有能力就行的,还看你属哪个派别。站对队伍比能力还重要。”
“没想到一个六品司业也这么抢手。”裴厌辞苦笑。
“你别看他只有六品,除开眼下这个可能继任祭酒的当口,这位子可是进礼部的踏板,不知多少人盯着呢。”王博士将人扯近,小声道,“你来那两日,我们都在议论怎么是你。因为原本定好的人选是翰林院的于编修。翰林院那里要地位没地位,要身份没身份,尴尬的很,人家就等着挪过来,做个几年,之后升到礼部去。到那时不管官大小,多少也是到实权衙门了。你来了之后,听说于大人气得一连三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但能怎么着,他哪来的身份能和郑相硬碰硬。”
裴厌辞有些哭笑不得。
一说都清闲,一问都抢破头。
所以啊,郑相就算厌嫌他,他好歹能进来,比重新开始不知省了多少麻烦事。
吃完了早点,裴厌辞将碟子收进食盒给胡成送回去,等再回格物堂时,王博士与他打了声招呼,又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格物堂里已经来了好几位博士,不复方才的冷清,听到王博士的一声招呼,不免有些讶异,但他开了头,其他人也都瞧见了人走进来,只好跟着与裴厌辞打了声招呼。
格物堂一下子热闹起来。
这时,一个助教跑了进来,叫道:“裴司业在吗?”
裴厌辞迎了上去,“何事慌张?”
助教把他拉出门,道:“有监生在前头闹事,说要让徐度那些人滚出国子监。”
第83章 靠山 那是他曾经束不住的光
“这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那些监生怎么会闹起来?”裴厌辞一边跟着助教往闹事地走,一边了解情况。
徐度敢在国子监横行霸道, 连方清都都不放在眼里, 寻常监生有那个自知之明,哪里敢触他的霉头。
“我也不知, 似是因着一件小事起了口角, 最初缘由早就不晓得了, 不曾想帮腔的人越来越多, 演变成两方人马在斗嘴, 若非几位博士拦着, 他们都得打起来。”
“跟徐度闹事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