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捡起他的碎骨,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人样儿,告诉他,“你与顾九倾并无二别”。
在裴厌辞的眼里,他是可以和王朝最尊贵之一的太子比肩的存在。
他从未在裴厌辞身上看到对他任何的鄙夷轻蔑、胆寒畏惧,抑或是谄媚讨好,甚至偶尔还和他调笑。
只有和裴厌辞在一起时,他才觉得自己是个人一个与所有人平等的正常人。
“怪我。”手指轻轻点了点后背,待他好奇地扭回头,棠溪追掩去了眼底的仓皇恐惧,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倘有一天,我控制不住,伤害了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那非他所愿。
裴厌辞面上浑不在意,嗤笑道:“你先伤害得了我再说吧。若是哪天非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他手指拿着里衣两根绑带,掌心被缰绳磨出的伤口已经结痂,显得两只手都有点僵硬笨拙,交缠了好久也没给绑上,反而被弄成了死结,一时更加烦躁起来。
他的心,有点乱。
腰后伸出来两只手,环着紧窄的腰身,手指不紧不慢地解开死结,熟稔地帮他绑好。
那环着的手却没有离开。
后背贴着的冰凉胸膛也没离开。
后颈处喷洒的鼻息滚烫炽热,连带着裴厌辞的呼吸跟着紧促起来。
屋里气氛一时变得沉默而焦灼。
既然尝到了这美人的伺候,按理说,他心头那点子无端生起的念想该放下了。
他又不是甚深情种,更不会纯情地觉得想要谁负责,身子给了谁就得跟谁过一辈子。
可事情好像变得更加失控起来。
“我……”
“嗯。”
他一开口,棠溪追就晓得他想说甚,烫着一般收回了手。
裴厌辞眨眨眼,鸦黑的睫毛扑棱了几下,若无其事地起身穿亵裤,还有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