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边,手轻轻抚摸着女子的脸,神情分明带着温柔,却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让人无端生出惧怕来。
林清晩自己都没发觉,说出口的声音都在发颤,她提着一颗心艰难地问:“……奚玄良你什么意思?”
“还听不懂吗?”奚玄良收敛了笑,“我说,让他们给我陪葬。”
“就像裴砚,我将自身及魔剑一同献祭给生死阵,阵法启动,让他们所有人都下去陪我。”
“不……”这一瞬间,林清晩一颗心沉入冰窖,脸色煞白,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无措以及慌乱,她抓住他的手,泪水夺眶而出:“不要……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能死……为什么,你不要去……”余下的话她突然说不出口了,整个人僵住。
因为奚玄良缓缓推开了她的手,似叹似笑般的说:“阿晚,我原以为你恨不得我早死的,可现在……”
他的手抹去她脸上汹涌的泪珠,弯唇哂笑着说:“可现在你还能为我哭上一哭,我忽然又觉得有些高兴。”
怨又如何,恨又如何,毕竟时日无多了。
此时此刻他反倒是释然了。
再想留住她一辈子又能如何?
都是要死的人了……
再者,他也舍不得让她陪葬。
所以,放手吧。
是啊……放手。
早该如此了……
他的掌心中渐渐出现了一只白玉手镯来,缓缓戴在她的手腕上,他摩挲着这只镯子,道:“我许诺过你,赠你一只比凌息尘送的那只更好的镯子,这只镯子,还在灵道宗时我便做好了,每日都会以灵力炼化,直到现在,它已经不单单只是手饰,更是法器,戴上便再也取不下。”
他说完之后顿住了,也并不抬眼看她,只是,能感受到她的身子在发抖。
林清晩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模糊,她有些哽咽失声,突然再度固执的握紧他的手,带着哭腔急切道:“你不要和我说这些……我,我不想听……别再说了……”
她心头狠狠抽痛,好像不是情毒发作,可是她根本来不及去想,她只是……只是听着他的话总觉得好像……他不要她了。
他想要丢下她一个人了。
“阿晚。”奚玄良按住她的手,嗓音淡然暗哑,却仍旧平静,他说:“今夜我会派人把你送走,离开魔域,去哪里都好。”
“我死了便再也不会有人困住你。”
“从今晚后,你自由了。”
“不!”林清晩拼命摇着头,任由泪水的滑落,她道:“不是说不准我离开吗,不是说要和我纠缠一辈子吗?!”
“为什么反悔,为什么突然就放手了……我求你不要突然丢下我……”
看着她泪流满面拼命挽留的模样,他沉默的看了她许久,“林清晩,我快要看不透你了。”
除此之外,他甚至还想问许多许多话。
问她,为什么这样哭?
问她,为什么要背叛他?
问她,真的爱他吗?
还想问她,他死后,她会难过吗?
可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已经选择了放她自由,便不重要了……
知道结果又能如何?
无非是多添遗憾和不甘罢了。
是啊,不甘心……
他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她走。
不甘心她日后嫁给别人。
他的心中有太多的不甘和遗憾了,但说到最后,都化作一句又能如何?
将死之人罢了。
能做到的,唯有护她此生无虞。
林清晩看着他,嗫嚅着唇想说些什么,却见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