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活下来,所以她不得不伤害其他人,奚玄良,赵欢颜……

或许最让人害怕的不应该是凌宵布下的局,而是局中自己最在乎的人给了自己致命一击,哪怕她只是站在敌方阵营,于他而言,那都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她想不通,为什么,凌息尘和赵欢颜可以在这里互诉衷肠,可以互相慰藉。

而她和奚玄良却要互相折磨,缄口不语?

不,她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说出来……还会有人愿意信吗?

不会了……

是她,亲手把奚玄良一步步推远,是她害了他。

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帮着系统和这些人一起伤害奚玄良。

是啊,为什么她要就这样答应了呢?

为什么啊?

她究竟为了什么来到这个世界?

为什么她好像一直都在煎熬中挣扎,每一次都反反复复的做选择题,而这些选择题总能伤害到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最在乎的人。

渐渐的,她看不清眼前的画面了,前面好像有两个人影,她被模糊了视线。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

心脏处泛起了熟悉的刺痛,密密麻麻的朝她袭来,她只觉得呼吸困难。

大婚当日。

灵道宗内,红锦毯一眼望不到尽头,上面零星缀着娇艳的花瓣。

林清晩彻夜未眠,天还未亮又被同门弟子折腾,她们闹着给她换上嫁衣,戴上头冠金簪。

有人为她对镜描红妆。

铜镜还是那晚碎掉的,后来奚玄良走了好几日不见人影,她便把它们重新拼凑在一起。

此刻,上面碎裂的部分将她的脸都显得有些扭曲。

这是她第二次穿嫁衣,每一次都是为他人而穿。

每一次都让人心生厌烦。

给她上口脂的师姐在一旁笑着提醒:“今日大喜之日,师妹是新娘子还是多笑笑,皱着眉头多晦气。”

嗯,是挺晦气的。

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好日子。

“师姐生得真好看,想必大师兄见了定然心生欢喜。”

“咱们该走了,大师兄他们还等着呢。”

……

宗门里的弟子夹道相迎,是许久不见的热闹。

女子一袭嫁衣如火,红绸嫁衣绣工精美,似要让各路繁花都失了色。

她面覆轻纱,眉眼淡然,冠上的流苏玉坠都随着她的步伐而轻微的晃动。

一步又一步,不长的一段距离,她像是走了很久,终于,她来到了凌息尘身边。

在众人带笑的目光下,她抬眸看见了站在自己对面的人。

男人同样身着红衣,他脸上和她一样并无半分笑意。

她微垂眼眸,目光落在自己手中握着的红绸上,耳边听见有人念。

念什么一拜天地。

再念二拜高堂。

一句接一句。

“夫妻对拜。”

好像有人在细数危险降临的倒计时。

何其刺耳。

她一时走神,凌息尘低声轻唤了一句“清晚”,她这才回神。

看了一眼神色凝然的凌宵,再看向凌息尘,她略弯下腰。

她与凌息尘相对行礼。

她只是在想,应该快了吧,邬景该来了。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凌宵对外说,她与凌息尘大婚之日,他会将神器交予她。

这样邬景的目标就是她,这样奚玄良才会和邬景起冲突,他们也许会打起来。

他的目的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