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两年只是时间,短的只是时间而已。”
沈应节愣怔住,思绪不受控地回溯到那晚和他爸的谈话。
大概因为提到了他妈,沈正华似乎也神伤,开始想他年轻时候,想沈应节小时候的事。
说沈应节出生前他妈跟着他创业的苦日子,说生活好一点之后他忙得回不上家。
很多都是沈应节第一次听沈正华说起,很多是他不知道或是记忆很模糊的。
倒是记得逢年过节他爸带着他和他妈一起去给各路领导送礼,他爸进去,他和他妈就坐在车里等,有时候很顺利,他甚至能有机会尝到领导家的卤肉,有时候不那么顺利,他爸被连人带礼赶出来,就回到车上吃他妈保温盒里的炸圆子。
今非昔比,沈家父子再也不用在年节挨个拜访领导,但也就只剩父子俩。
“这些年看你没个正形,我总想是不是我那时候太不关注家庭了,总觉得已经对不起你妈了,不能再对不起你。”,沈正华略显苦涩地扯了个笑,“但我从没想过要你太累,至少不会像贺家人那样养,我只是,只是想要你过得好一点。”
“我现在跟着贺书…”
“我知道你现在比以前要好得多,我盼你过得开心才没有极力阻拦,但你们才在一起多久?以后还能有多久?一辈子还很长,我害怕你可能陷入一段注定短暂的感情里,贺家那孩子…”
“爸,你教过我的,我们不能拿还没发生的事来影响现在的决定。”,沈应节打断沈正华的话,“而且短暂只说明时间,不说明质量。”
沈正华看着他儿子,不说话了,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
没想到贺书和他心有灵犀,竟然也说出类似的话来。
爱恋,总是因其短暂而格外珍贵的,如果他明天就要和贺书分开,如果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他一定会把此刻的感觉吸刻入肺,在未来任意一个瞬间都能立刻从记忆里调度出来,然后立刻重新置身茫茫高原之上。
这样自由的空气,坐在贺书与他一起开往神山的车上,简直像私奔一样让沈应节感到兴奋。
更何况没有世界末日,他和贺书也永远不会分开,外套内侧贴着胸口的口袋里正放着一对戒指,他将会在今日和贺书求婚。
一切的一切都自然而然又如梦似幻,因为是旅游淡季,沿途和景区都没什么其他旅客,有得是热情淳朴的当地向导,有冰川神湖峡谷,还有大昭寺的上上签。
两人之间的氛围好到极点,不单只是双人旅游的氛围,贺书从住宿饮食到出行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两个人轮换着开车,没发生一丁点不愉快。
在萨普神山上等日照金山之时,两人连肩而坐,也是四下无人,仿佛这神秘浩瀚的冰川惟剩他们二人而已。
“我们这样像不像私奔?然后一起到世界的尽头。”,贺书突然开口。
“嗯”,沈应节拉长音调,“你有点像被我骗走的。”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啊”,沈应节尾音上挑,“高冷禁欲的世家掌权人,和不着调的富二代混子,听起来是不是很有故事?掌权者上位但单纯,被流氓骗走私奔,哈哈。”
“不会啊,也可能是我羡慕你的自由,非要跟你跑呢?”
“羡慕我啊,虽说我风流倜傥潇洒自如,但你比我有钱有能力,还是不要随便跟人跑的好。”
“其实小时候是真的羡慕你。”,贺书这样说,笑得很轻松,像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回忆过往。
“靠,你说真的啊,羡慕我什么?羡慕我可以不学无术吗?”,沈应节从贺书嘴里听到羡慕,觉得新奇,想来想去也不过是家教严的小孩对整天在外面野的孩子的那种羡慕。
但贺书好像不是这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