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仪的姑娘,她恍惚瞧见最珍贵的瓷器朝她褪下护身的丝绸凭她抚摸,最圣洁的神雪化成水流冲她飞来汩汩绕她周围。

她蓦然觉得,不枉此生。

虞绯回头睨着景逸,冷笑:“宁王说卸磨杀驴向来是你玩剩下的,那我又凭什么信你?”

见他想张口拿她性命说事,她再度转头,直视景苍,“请殿下将宁王等叛党伏诛,不必顾及虞绯性命!”

景逸惊诧,“自找死路可不是你虞绯的作风,看来你……”

听景逸话未说完的喟叹之意,景苍在心里默默地补,看来她真的喜欢他。

这是虞绯藏在重重谎言里的一颗真心。

得知解蛊以来,他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时觉得他和虞绯两情相悦、只她不愿承认,一时又觉得她整日作戏从未对他用过真情、偏他信以为真,此刻得到她肯定般的回答,他踌躇不安的心恍若被人拥住了。

景逸言辞虽然隐晦,但他听出其中深意。

景逸许是对虞绯威逼利诱过,要她对自己不利,而虞绯坚决不从,并设法逃了出来,即便景逸以她生死再次胁迫,她仍旧站在他这边的。

景苍注视虞绯。她衣发凌乱,小脸煞白,身姿单薄地匍匐在地上,一双眼眸却如星子般晶亮,仿佛一朵临危风雪而不折不挠的火红芙蓉。

众人折服她的美貌风姿,可他只想把她轻轻托起,拢在掌心,不叫她受一丝摧折。

景苍算着时辰,他这边的筹码应该也快到了。

他瞟了霍刀一眼,霍刀会意似的与他耳语几句。

景苍点头,掠过虞绯,对景逸道:“宁王,虞绯甘愿赴死,孤却顾念手足之情,只要你放下弓箭,便能活命,否则徒令亲者悲痛。”

景逸咬牙笑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太子不用假惺惺。”

朝虞绯吼,“虞绯,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照不照做,不做我就带你共赴黄泉!”

虞绯还没开口,景逸那些府兵纷纷撂下武器,跪地求道:“请王爷放下弓箭,回头是岸……”

虞绯迎上景逸如困兽般的癫狂视线,淡然地道:“我的选择,已很明确,但我不是被王爷带走,而是愿为景苍身死。”

景逸被虞绯彻底激怒了。

自小以来,景苍这个名字如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