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仁瞧见袁崇礼了,思索片刻道:“还行吧,父皇只是不让袁崇礼给二哥当伴读了,但袁崇礼依然是勋贵子弟,又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再加上二哥跟他有同读九年的交情,真因为这事就与袁崇礼疏远了,那也太无情了,换成张肃,你会不理他吗?”
庆阳:“张肃才不会把你往歧途上带。”
秦仁:“是是是,我就打个比方,人心都是肉长的,哪能说断就断。”
庆阳横马拦在三哥面前,问他:“跟朋友的情分是情分,跟父皇的情分就不是了?父皇剥夺袁崇礼的伴读资格,便是告诉众人他觉得袁崇礼不配,这时候二哥还把袁崇礼带在身边,岂不是亲父皇所不喜?”
“如果我不喜欢一个人,还告诉三哥了,三哥却继续跟那人亲近,我肯定会恼三哥。”
秦仁:“……妹妹说的是,但父皇堂堂九五之尊,不至于为这个跟二哥计较吧?”
那可是父皇啊,快五十的人,还能跟他们这些孩子一个脾气?
庆阳看着三哥透出疑惑的眼睛,脑袋里又冒出了“三哥真傻”的念头。
三哥都不信她的,二哥那固执脾气更不会听她的,爬完山后,庆阳带着三哥在草原上摘了两小捧野花,回宫后,让三哥拿着一捧先去母妃那边,庆阳来了贵妃这边。
草原上的野花胜在鲜艳,红的白的黄的混在一起,颇有野趣。
小公主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乖巧可爱还记得给她送花,贵妃喜欢得简直都想跟丽妃抢女儿,坐在罗汉床上,她将小公主拉到怀里搂着夸:“我们麟儿真是讨人喜欢。”
她本来也可以有个女儿贴心的,奈何她于永康空有养母的名分,却没有母女之缘。
庆阳:“三哥陪我摘的,我还看见二哥了,可他就知道跟袁崇礼他们跑马,叫他下来他都不听。”
贵妃清丽的笑容一僵,转瞬又恢复如常。
小公主离开后,贵妃看看插在花瓶里的野花,只觉得脑袋又开始疼了。
秦炳在外面玩到黄昏才回来,刚到西景门就被贵妃派来的宫人拦住了,说贵妃请他过去用饭。
撒过欢的秦炳后知后觉地思念起母妃来,只当母妃是因为太想他才叫他的。
有心当孝子的秦炳决定到了饭桌旁要多给母妃夹夹菜。
然而贵妃根本没有胃口,随便吃了些东西,她便把儿子叫到里面单独说话:“听说,你是跟袁崇礼一块儿回来的?”
秦炳:“是啊,怎么了?”
贵妃语重心长地给儿子讲此时他该疏远袁崇礼的道理,至于皇上可能要收拾平凉侯了,那是朝堂大事,贵妃与父亲即便有所猜测也不能跟这个莽儿子透露,以防他又去找袁崇礼打一架,泄露皇上对袁家的心思。
先教会儿子最基本的人情世故,等儿子稳重些了,再慢慢传授他行走官场的经验。
秦炳却不爱听:“崇礼是有错,父皇罚他他也认,一句都没跟我诉委屈,那罚完这事就过去了,我岂能跟那些见风使舵的外人一样排挤他?母妃,外人不了解父皇的脾气宁可过于谨慎也不敢得罪父皇,我是父皇的儿子,用不着那么小心翼翼,父皇肯定也没那么小气,说不定哪天心情好又让崇礼回来了。”
贵妃:“错了,皇上先是君,然后才是你们的父亲,你们做儿女的,也该像外面的臣子一样先把皇上当君王敬畏,谨言慎行,而不是仗着血缘亲情在皇上面前任性妄为,一不留神得罪皇上,最终为皇上不喜、厌弃甚至严惩。”
秦炳听得想笑:“母妃想太多了,我只是叫崇礼一起跑马,没赌钱没胡闹,哪有那么严重。说到谨言慎行,大哥对父皇够敬畏吧,父皇有因此高兴吗?我看父皇反而更喜欢我跟三弟还有妹妹,喜欢我们把他当爹,该耍赖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