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回头看眼走在驸马身边的弟弟,调侃道:“夸了一圈,难道太子对你不够和善?”

吕温容便羞红了脸。

听到点声音的秦弘也红了耳朵。他又怎么可能对温容不好,相比大姐对他的严厉敦促与热切期盼,温容从不跟他讨论那些复杂的事情,温温柔柔简简单单,乃至成亲后的这半个月,竟成了他进宫后睡得最踏实的半个月。

永康担心的就是吕温容的质朴单纯,弟弟已经够老实了,太子妃再不够精明……

拉开距离,永康低声给弟妹传授起与后妃宫人打交道的经验来。

一通长谈下来,吕温容的笑容都僵了。

入夜后,秦弘问变得心事重重的妻子:“大姐都跟你说了什么?”

吕温容小声说了,眼含忧虑。

秦弘握住她的手,笑道:“大姐就那性子,仿佛天下人都要害我一样,她的话你听听就是,不用放在心里,咱们这皇宫没有前朝皇宫那么多尔虞我诈。”

吕温容点点头:“出嫁前祖父也是这么嘱咐我的,让我谨言慎行做好份内之事,别的不用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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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阳睡了一个好觉,辰初时分吃过早饭了再去隔壁叫三哥起床。

秦仁依然没睡够,但想到住在行宫期间每旬只上三日课就够了,秦仁立即来了精神,用两刻钟完成洗漱与吃饭,便与妹妹并肩赶往内宫通往外面广阔园林的西景门。

西景门外,随驾登山的十几位大臣已经在此等着了,文臣有两位丞相、御史大夫以及六位尚书,武将有禁卫司统领樊钟、御前军统领薛业、东营统领吕光祖及其世子吕瓒、代南营统领孟极、西营统领邓冲、北营统领雍王,以及傅魁、张恒张肃、袁崇礼等七八个功臣勋贵家的年轻子弟。

秦弘、秦梁、秦炳也都到了,只剩兴武帝还没露面。

飞鹰峰一带山林虽然也圈在西苑之内,离这边却足足有三里地远,所以每人手里都牵着一匹马,等会儿要骑过去的。

宫人也把三皇子、小公主的坐骑牵来了。

二十岁的秦梁此时已经在北营领了差事,不是太子伴读了,但他还是习惯地站到了秦弘身边。

袁崇礼还是秦炳的伴读,自然排在秦炳身后。

因此,庆阳兄妹俩一站定,张肃也牵着马排到了秦仁身后。

庆阳朝他笑笑,张肃垂眸回避。

大臣们其实一直在说话,定国公邓冲扫视一圈,怀念道:“可惜袁兆熊、张玠、李道先他们几个都在外面,不然咱们这一帮子兄弟又聚齐了,等会儿跟着皇上一起登高望远,再灌几大碗酒,那多痛快。”

吏部尚书杨执敏摸摸胡子,摇头苦笑:“年轻的时候我还能跟你们这帮习武的四处跑,现在年纪上来了,我是比不上了,能不能坚持到飞鹰峰山顶都是两说。”

邓冲大笑:“人家严相快六十了都没服老,你才四十五愁什么腿脚。”

严锡正笑而不语,已经六十六岁的吕光祖与他对视一眼,颇有几分惺惺相惜。

张肃不理她,三个皇兄也都安安静静的,庆阳就看着这些开国功臣们闲聊,说到年纪,几位统领中樊钟是最年轻的,今年刚三十四岁,雍王叔、薛业、孟极、吕瓒都是四十一二的年纪,邓冲跟父皇同岁,今年都四十九了。

甭管三十多还是六十多,这些功臣们都蓄了长长短短的胡须。

庆阳的视线移到了傅魁、张恒等人脸上,心想等功臣名将们老了,这些年轻武官能有父辈们的本事吗?

终于,兴武帝带着何元敬出来了,年近五旬的兴武帝穿了一套黑色金边的圆领长袍,黑发黑眉黑色短须,本就生得一副剑眉星目的俊朗面容,稳坐龙椅九年后,兴武帝更引人瞩目的反而是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