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推开哥哥,小心翼翼地走到袁崇礼身边,蹲下看他。
袁崇礼扭过头,不想让别人看自己鼻青脸肿的窝囊样。
庆阳:“你别哭了,我叫御医来给你治病。”
袁崇礼抬起袖子抹把脸,梗着脖子道:“不用。”
秦仁怕他迁怒妹妹,再次把妹妹拉开了。
几位先生问过事情缘由,让太子、三皇子、小公主回各自的讲堂上课,再单独带二皇子、袁崇礼去一处批评,顺便派人将此事报给皇上。
庆阳的课间休息比哥哥们长,不肯提前回讲堂,固执地跟在教导二哥的杜先生身边,想看看杜先生怎么处置此事。
杜先生拿小公主没办法,好在小公主很乖地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胡乱插嘴。
牵扯到平凉侯尚未定罪的贪污一案,杜先生不敢多说,语重心长地给秦炳、袁崇礼讲了一通同窗之礼,劝道他们遇到分歧要心平气和地讨论、有理有据地分析,而不是动手打架。
这一通讲下来,没有打架的小公主记得很认真,歪着脑袋不看对方的秦炳、袁崇礼压根没往心里去。
没多久,乾元殿派了公公来,传秦炳、袁崇礼去乾元殿面圣。
庆阳继续跟着。
提前在讲堂等候的郭先生见了,走到门口询问道:“殿下不上算术课了?”
庆阳分得清轻重,毫不犹豫地道:“今日的先免了吧。”
她本来就是提前读书的,今天没上的课下次可以继续上,但二哥打架的事却不会天天有。
乾元殿。
兴武帝并不意外女儿居然也跟了过来,离开龙椅,绕过来检查袁崇礼一身的伤。帝王虽然还没开口,眼神却是关心的,落在少年身上的手也很轻柔,袁崇礼满腹的委屈就这么被勾了出来,化成一滴滴豆大的泪珠。
御医也到了,兴武帝让御医先给袁崇礼检查、敷药,他抱着女儿旁观,自始至终没怎么去管跪在地上的秦炳,哪怕秦炳脸上也挂了一点彩。
袁崇礼这边收拾好了,兴武帝让御医退下。
庆阳关心二哥,道:“父皇,让御医也给二哥涂点药。”
御医停下脚步。
兴武帝哼了一声:“不用管他。”
御医偷偷瞄眼二皇子,低头告退。
冷静下来的袁崇礼主动跪回到秦炳身边,保持一臂左右的距离,磕头道:“皇上,微臣不该朝二殿下还手,微臣伤了二殿下,您责罚我吧。”
他跟二皇子共处了三四年,有时候可以忘了尊卑玩闹说笑,但在皇上面前,袁崇礼不敢僭越。
兴武帝:“凭什么不还手?朕视你父亲为手足,便也把你当自家子侄看待,让你进宫陪二皇子读书,是为了你们俩好,盼着你们互相督促勉励,一起学好本事将来为朕分忧,不是让你进宫给他当奴仆的。奴仆忤逆主子是犯法,伴读本就对皇子有劝谏之责,他说错了你要纠正,他无故出手,你也可以躲避反抗,不能惯着他的臭毛病。”
皇上如此公正,袁崇礼心里很舒坦,余光投向二皇子。
秦炳认可父皇对伴读的解释,可父皇说他无故出手,他不服,昂起头道:“他爹贪污,我……”
兴武帝目光一冷:“是有人告发平凉侯贪污,朕都没查清楚,谁敢定平凉侯的罪?”
秦炳:“……他真没贪的话,那么多人,御史台为什么单单参他?”
兴武帝:“树大招风、三人成虎,朕器重平凉侯,自然有人嫉妒平凉侯,因为嫉妒而诬陷一个人难道很稀奇吗?如果因为有人告发朕的功臣朕就直接给他定罪,那将来有人跟朕说你有偷盗之举,朕也要仅凭几句空话就信了对方?”
秦炳:“……”
他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