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知是真是假,也请左相想办法考一考他。父皇最看重能人贤士,若贾方平真有这个本事,我想父皇应该会破格提拔他,若贾方平言过其实,就让他拿了盘缠回赣州去,苦读三年再来赶考。”
严锡正看着旁边小公主一年比一年离他近的脑顶,既忍不住惊艳于一个十岁孩子竟有这份识才的敏锐,又忍不住为小公主对官场的热衷而忧虑,最让他无奈的是,小公主只是做了一件任何官员、皇子听说此事都该去做的事,他若为此指责小公主“伸手太长”、“管得太宽”,定会寒了小公主一颗为公为民之心。
公主不该干政,但公主们确实该心怀百姓公义,以身作则地维护朝廷法度与皇家威仪。
沉默片刻,严锡正道:“公主放心,为皇上举荐贤才乃是臣的分内之事。”
小公主停下脚步,拦在左相的前面,笑着问:“那我跟左相说这个,算是干政吗?”
严锡正垂下眼帘,唯有服输。
庆阳看着他比父皇更多的白发与皱纹,正色道:“左相勿忧,这是父皇与你们这帮贤臣名将合力开创的太平天下,我只想尽我所学为你们分忧,绝不会给你们捣乱。”
严锡正抬眸,对上小公主明亮的眼睛,那里面有孩童的干净清澈,也有一份让年迈如他也愿意信服的坚定。
“好,臣相信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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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阳料定严锡正能处理好此事,回宫后就没再多惦记贾方平了,继续读她的书练她的武。
聚福客栈,黄昏日落后,贾方平收起摊子,一瘸一拐地回了他暂居的柴房,客栈的柴房干燥宽敞,还摆着一张破旧却足够承受他体重的窄床。
吃过晚饭,贾方平躺到床上,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个小姑娘的身影。
小姑娘的仪容气度证明她绝非普通百姓出身,问他的几个问题全都切中要害,没一句真正的闲聊废话,这说明她不单单家世好,自己也十分聪慧。但小姑娘离开前的那句交待实在过于霸气,难道她的父辈还是个能差遣京兆尹的高官?
高官,多大的官?放在县城州府好猜,京城这地方,高官勋贵太多,他毫无头绪。
贾方平也没有琢磨太久,家有老母妻儿,他只想尽快筹足盘缠回乡。
翌日清晨,客栈还没有正式开门待客,贾方平就出来摆摊了,好心的客栈伙计帮了他很多。
“多谢小兄弟。”
伙计笑道:“我这也是举手之劳,您不用放在心上。”
每逢春闱,朝廷都会腾出官驿供进京赶考的举子们居住,优先接纳家贫举子,而家中富贵的举子更喜欢住在客栈以文会友。先前住在他们客栈的,举子们眼中只有彼此,待他们这些伙计如待自家奴仆,唯独这位因为过了期限无法再住官驿的清贫举子把他们当成一样的人,态度亲和。
伙计去里面做事了,贾方平低头整理摊铺。
日头渐渐升高,约莫辰正左右,一队京兆尹的衙役突然来了,要带他去京兆尹问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