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两度春闱落榜,唯精于术学尤其是心算,普通账房一年才能核对完的账目,鄙人最多十日足矣,简单的账更是只需三五日。”
别人说这话可能是吹牛,但他都被打成这样了,肯定是真的。
这时,一首诗写完了,贾方平摆在旁边等待晾干。
庆阳刚要继续掏铜钱,张肃忽地递给贾方平三钱银子,让贾方平再各写一首咏夏、秋、冬的诗。
哪怕是卖故事为真,贾方平收这银子也不心虚,换张纸继续磨墨。
庆阳仰头看眼张肃,接着问出她的疑惑:“我听说民间会有穷秀才,但少有穷举人,先生为何连赶考的盘缠都难凑齐?”
贾方平面容微冷,对着砚台里的浓墨道:“举人常富,一是有附近的官员富商大户以惜才为由送举人银子,实则为提前结交笼络,等举人考上进士封了官,这些人便可凭借赠银的旧情去新官那里讨方便。二是举人名下的田产不用缴纳田税,所以会有百姓争相将自己的田地挂在举人名下,再从免去的田税中拿出一部分送给举人。”
“鄙人不耻这两种取财之道,宁可固守清贫。”
秦仁挠了挠脑袋,还有这种事?
庆阳沉默了许久,见客栈伙计在里面探头探脑,庆阳随口问:“这家客栈食宿钱不低吧,你一两银子能住多久?”
贾方平面露感激:“掌柜的心善,一两银子允许我住在他家的柴房,且将剩饭剩菜送我,直到我凑齐盘缠离开。”
秦仁:“……”
身后落下来几道影子,有其他百姓因为好奇这边的摊子靠了过来。
庆阳不好再问,等四首诗都晾干,张肃收好后,庆阳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先生应该知道打手的幕后指使是谁,这么久了为何迟迟不去报官?”
贾方平看着小姑娘的裙摆,苦笑道:“我为了盘缠害他丢了饭碗,他怨恨于我也是情由所原,要怪就怪我急于求成,思虑不周了。”
秦仁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又被妹妹瞪了一眼。
庆阳:“国有国法,先生心胸宽广不计较,我却容不得有胆敢殴打举子的歹人与我同住京城,先生且在客栈等着,过几日自会有人给你一个答复。”
贾方平惊愕地站了起来,可惜那仿佛连京兆尹都能指使的小姑娘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人群里,秦仁问妹妹:“你真要去替他报官啊?”
庆阳:“不,我跟京兆尹不熟,不好冒然登门打扰。”
秦仁懂了:“你去找父皇?”
庆阳:“父皇日理万机,这种小事不值得去惊动他,严锡正是左相,理该他替父皇分忧。”
她去找谁落在严锡正眼里都有私交大臣之嫌,那就直接去找严锡正,有本事聂鏊也去父皇面前参她私交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