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武帝敛笑:“确实,后宫不得干政,可朕的麟儿干政了吗?”
严锡正:“此时没有,不等于将来不会,所以皇上才要防微杜渐。”
兴武帝:“好一个防微杜渐,如果朕连自己才九岁的爱女都要严防死守,那朕是不是也要防着朕的儿子们妄想取朕而代之,防着朕的两位丞相专权,防着朕的满朝文武结党营私谋逆造反?”
帝王语气平静,仿佛是在列举几件确实有可能发生的事,但那一句句话却似惊雷落在了严锡正的心头,惊得他慌忙跪下,叩首道:“臣万万不敢有专权之心,还望皇上明鉴!”
兴武帝:“好啊,轮到你自己你倒是信誓旦旦了,那麟儿才九岁,她只是好学而已,只是想着如何做一个上能辅佐父皇皇兄下能关爱百姓以身作则的公主而已,你为何非要置她于险地?”
严锡正冤枉,仰头道:“臣不敢,臣只是担心……”
兴武帝:“你担心,你担心就能把麟儿往坏了想吗?那朕也要因为各朝奸臣当道的前车之鉴整日猜疑你们这些臣子吗?”
严锡正垂下了眼帘。
兴武帝一拍手里的折子,站起来道:“今日朕明告诉你,朕相信你会是朕的贤相,朕也相信朕的麟儿将来会是一个贤德的公主,朕既不疑你,也不会疑麟儿。当然,朕也未必能事事尽在把握,将来麟儿真有错,朕会亲手惩罚她,若麟儿在朕驾崩后犯下大错,那时自然也有太子以及你们这帮贤臣治罪于她,但朕绝不会因为区区‘担心’二字就委屈了麟儿。”
“这事就到这里,无论人前还是人后朕都不想再听说你疑心麟儿半句,蓄意离间朕与麟儿、太子与麟儿的骨血亲情。”
严锡正叩首道:“臣不敢,皇上明鉴,臣绝无此意!”
兴武帝:“行了,退下吧,朕还有的忙。”
严锡正再抬头时,就见皇上的面容已经被高高的奏折挡住了,深知这位开国皇帝有多决断,严锡正慢慢起身,倒退着告退。
神色凝重地跨出御书房,严锡正不期然地看见了等在前面游廊上的小公主,小公主站在一根红漆廊柱旁,抬手在脑顶的位置比划着什么,注意到他才若无其事地放了下去。
严锡正垂眸朝前走,当小公主的裙摆出现在视野,他恭声行礼。
庆阳奇怪道:“左相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父皇骂你了?”
严锡正不想回答:“殿下若无事,臣请告退。”
庆阳:“……有个问题想请教左相,就怕左相不肯告诉我。”
严锡正面无表情:“殿下尽管问,只要臣知道,臣一定知无不言。”他还没那么心胸狭隘。
小公主左右瞧瞧,低声请教道:“不知左相身高几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