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武帝拦住想要开口的丽妃,让女儿自己解释,待知晓雍王凶女儿的始终,兴武帝当然站在了女儿这边:“你们王叔就是没耐心,脾气还暴躁。”

秦炳:“对,上次王叔还差点当着先生的面踹我!”

雍王:“……讲堂里就你跟伴读两个学生你还敢睡觉,难道不该踹?”

兴武帝淡淡地瞥向老二。

秦炳早耷拉下脑袋了,贵妃摇摇头,因为管了无数次都没有用,她已懒得再浪费唇舌。

兴武帝想,贵妃满腹诗书,严家更是书香门第,定是当年老二出生时他不在,恰逢二弟回去探亲,才导致老二随了二弟重武轻文的性情。

家宴家宴,兴武帝只聊家事,而今晚谈起最多的便是永康公主与镇南侯府的赐婚。

兴武帝打天下时倚仗了这些功臣为他分忧,现在他高居帝位,除了嘉奖功臣们荣华富贵高官厚禄,也要想办法打消功臣们对于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忧虑,联姻便是最简单省事的法子,朕都跟你们结儿女亲家了,又岂会再对付你们?

只有功臣们的心踏实了,才能继续为他效忠,而不是一门心思地琢磨如何防备他,再度生乱。

兴武帝当众赐婚,这事就没了更改的余地,贵妃、雍王、雍王妃都跟着夸赞镇南侯父子的才干品行来,只有丽妃自知人微言轻,无论老秦家的家事还是国事她都很少干涉。

永康羞恼道:“好了,我又没说不想嫁,父皇刚刚回来,咱们还是多关心关心父皇吧,父皇出征这么久,可有受伤?”

兴武帝很是熨帖:“放心,朕没事。”

庆阳到底才三岁,大人们说话她插不上话,只管专心吃饭。

夜幕初降,随着雍王一家的率先告辞,这场家宴总算结束了。

兴武帝坐于主位,抱着小女儿道:“你们早些回去休息,朕再陪麟儿玩一阵。”

贵妃等人行礼离去,只有丽妃因为被兴武帝扣了女儿,不得不留下,随时等着兴武帝哄够孩子就抱女儿回西宫。

然而兴武帝一直陪小公主玩到了一更天,再在女儿打哈欠时让乳母抱女儿去耳房休息,他则携了丽妃去浴室沐浴。

水波震荡,丽妃不安道:“皇上下午已经宠幸过我了,今晚于情于理都该……”

兴武帝看着怀里鬓发皆湿的美人,按着她的唇角问:“什么情什么理,竟然能规定一个皇帝该宠幸谁不该宠幸谁?”

他与贵妃,谈国事谈孩子勉强还能聊上一会儿,别的,他不知道能说什么,贵妃也没有硬找话题的意思。

相处起来干巴巴的两个人,早在他遇到丽妃之前便淡了床笫之事,丽妃出现后,兴武帝更不会再勉强自己,贵妃那边似乎也对他白日找她正事、晚上偏宠丽妃的现状颇为自在满意。

就这样吧,两个妃子,一个有尊位有掌宫之权,一个有他夜间的独宠,端庄才女不屑嫉恨柔弱美人,柔弱美人也不会恃宠生娇挑衅端庄才女,后宫简简单单和和气气,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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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立储

刚刚回京的兴武帝急于了解各部政务,翌日寅时三刻便自己醒来了,比他要求大太监何元敬唤醒他的时间还要早一些。

丽妃仍在酣睡,兴武帝放好帐子移步到屏风外,何元敬服侍帝王洗漱更衣,整个过程主仆二人都没有交谈什么,只有轻微的水声以及行动间衣料摩挲的碎响。

走出寝殿,外面还是一片黑暗,兴武帝朝小公主就寝的西耳房瞧瞧,问:“昨晚麟儿可有哭闹?”

何元敬笑道:“奴婢没听见动静,想必公主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