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你先好好休息,你刚醒来,身体还虚。”章铮把那苦往心里咽,安分有距离地坐在床边,笑着道:“不记得就不记得吧,全新的开始也好,也好。”

“真的有可能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吗?”陶然没接章铮的话,转头问医生。

医生也很是唏嘘,尽职尽责,“按照过往,这种情况我确实也是第一次碰见,不过人脑是复杂的,有的感情太强烈,你越是想记住的,大脑误以为你承受不住,让你遗忘,也是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我忘记他是因为我对他感情太强烈了?”陶然觉得这也太扯了。

难道医生也跟着这个男人一起来骗他。

不至于吧。

陶然暗自记下了医生的名字,决定过后就去仔细查一查。

“你走吧,既然我现在都醒过来了,身体也没什么大问题,我不用别人陪我。”陶然第n次赶人。

一个来历不明,并且言之凿凿是养他长大的陌生人,共处一室,他实在别扭,总是防备着,感觉很累。

“我知道你怀疑我不安好心,但你得承认,现在对你身体最了解的人就是我了。”章铮接话。

陶然没等章铮说完,脸色沉下来,图穷见匕,没想过这个人这么快就不装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章铮全盘接收了陶然的怀疑,戒备,甚至厌恶。

完整的苹果皮陡然被削断了,章铮放下水果刀,迎着陶然生气的目光,站起身,像推销商品一样,推销自己。

“不管我有什么目的,我照顾了你半年,你现在也还需要别人的照顾。”

“这份是我的履历,上面有我详细的资料,我不差钱,身体健康,也没有不良嗜好,我能请求继续照顾你,直到你完全恢复吗?”

陶然没料想事情是这个走向。

这人简直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还非要缠着他。

“为什么?”陶然不解。

人有所行动,图的无非就那几样。

图钱,图权,图色,图情。

章铮说他不缺钱。

看章铮和医生的相处,也明显有高位者的姿态,本身就是有钱有势的人。

那图色?他一个刚苏醒的植物人,肌肉萎缩到连走路都没办法完成,变/态神经病才图他的色。

虽然他也没谈过恋爱,但想来他应该不是个同/性恋吧。

图情吧,陶然翻来覆去地想,他真是不认识这人啊。

“我爱慕你,所以听到你出意外就赶来照顾你。”章铮真假掺杂地编,按陶然怀疑的去承认。

生死都过了,陶然还在这里跟他说话,生气也好,厌恶也好,都好。

陶然卡了壳,这个骗子,谁知道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那我拒绝你了,我不喜欢你,你赶紧走吧,你照顾了我半年,我会补偿给你的。”陶然松了口气,知道这人心怀不轨后,反而轻松了些。

看章铮眉眼垂着,站着不说话,像是很是难过的样子,陶然反思自己刻薄过了头。

说到底人家也没做什么,只是想趁他生病骗他搞对象占便宜,况且还实打实地照顾了他半年。

“不好意思,但感情这种事,”

“你怎么补偿我?我要得很多的。”

陶然刚生起的愧疚,立马就被章铮打散了。

这个无耻小人,看着人模狗样的,还是图钱。

“你要多少?”图钱也好,这种最简单,好打发。

章铮举起一个手指头。

“十万?”陶然试探着说。

虽然十万只是遗产里的一小小小小部分,但他现在还没有收入来源,坐吃山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