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那株红梅也开了,馥郁的梅花香从院子钻进房间里,被暖屋子的炭炉一烤,满室馨香。
谢观霜提心吊胆了好几日,在心里预测了数百次谢临上门时的情形。
她害怕他来,更担心他来。
就像是在高空行绳索一样,人走到了中间,垂头一看,脚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退不得亦进不了。
僵持着,要么等绳子断,要么鼓起勇气往前走。
谢观霜不知道打破如今局面的到底是哪种方式。
但她只希望,谢恂和谢临都别死。
一等又是两三日,到了冬天,谢观霜就更加懒得往外去了。
晴禾倒是很喜欢走进走出,忙碌着照顾她,也忙着处理院子里的各种事务。
谢临没等到,倒先等来了周家的提亲。
“你说什么?”谢观霜将身上毯子一掀,语气急促地问着晴禾:“谁家来提亲?给谁提亲?”
晴禾也是一脸惊慌,她咽了咽口水,重复道:“向您提亲!周家夫人亲自带着媒人过来的,现在公子还在前院接待呢!”
她又道:“也不知道怎么的,这覃州最近都在说谢家的一双兄妹都是未婚,就等着看谁家能迎得龙凤入门呢,真是够闲的,人家有没有成婚,关他们什么事情?”
听见晴禾的话后,谢观霜一脸郁气地坐回了椅子上,她出声阻止了晴禾的抱怨:“晴禾,你去前面打听打听,哥哥是如何回复周家的?”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谢观霜在房间里坐卧难安,最后只能来回踱步才能稍微缓解一下心底的焦虑。
“小姐,周夫人带着人走了。”晴禾的声音传来,很快她就迈步进了房间。
“哥哥如何说?”谢观霜只关心谢恂的态度。
晴禾摇头,“公子肯定是拒绝了啊,他以您年纪还小为由,委婉地拒绝了周夫人的提亲。”
谢观霜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哪知晴禾接下来的一番话,又让她再次忧心忡忡起来。
“不过我瞧着周夫人临走前的表情,似乎并不打算放弃,关键是......小姐您知道吗?”
“我不知道,关键是什么?”
晴禾皱着眉叹道:“关键是这周家去年不是和知州府联姻了吗,她家的大姑娘嫁给了知州大人的二公子,若是周家非要您嫁过去的话,估计公子也难以阻挡......毕竟这也不是在帝都了,覃州的谢家和帝都的谢家可不同。”
看见谢观霜又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时,晴禾又赶紧安慰道:“不过小姐您别担心,我相信公子会解决好这件事情的!他肯定不会让您嫁去周家的。”
晴禾虽然反应迟钝了些,但谢恂不知道在谢观霜房里过了多少个夜晚,她就算是个傻子,都明白这两兄妹是什么情况。
不过就算知道了,她心底也没有太多异样的想法。
覃州靠近北边,而北州的人大多粗犷开放,近亲成婚的不在少数,再说了,这世界上违逆常理的事情多了去了,又有何稀奇的。
爱不挑人,爱只唯心。
到晚间谢恂过来用膳的时候,谢观霜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寻常。
“姌姌,你是不是有话想问?”谢恂却感觉到了她的欲言又止,遂出声问道。
谢观霜沉默了一会后,才微微点了点头,“哥哥,今天周家是来提亲的吗?”
她没有娇声嗔怪他的隐瞒,亦没有逼问他的回答是什么,只淡淡问了他最简单的这么一个问题。
谢恂真觉得自己的心脏碎成了千百块,再也不能拼凑完整了。
他喉头凝滞,好半晌才应道:“嗯。”
他在等她继续问,可谢观霜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