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则,我是真的生气了,如果你那天能好好哄哄我,我绝不会做出现在这种事,可是你没有,我好伤心,你真的太伤我的心了。”

他的眼神让我遍体生寒,我竭力挣扎,混乱中,一拳打到他脸上。

萧时衍再次箍住我的手,舔了下唇角的血迹,他迟疑片刻,笑容愈发渗人。他忽然扯住我的头发,再带着我的脑袋狠命往地上一砸。

这一下弄得我七荤八素,恍惚间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上我的唇,带着血腥气……

我像个破布娃娃似的任他摆弄,疼痛自那处弥漫到全身,尤其是心口,刀绞一般。后来他渐渐松了对我的束缚,我抽回只手捂在心口,可还是好疼。

情事过后,他细细抚摸着我的脸,温柔缱绻,仿佛他刚才的暴戾癫狂都是我的错觉。

自那以后,我便被他囚在这云枭殿。

登基大典上死了一个“陈怀”,萧时衍追封他为正一品军司大臣,风光下葬,陈氏家族也随之退居山野。

我与这世界彻底断了联系,萧时衍却是很开心的样子,那天晚上抱着我说了半宿的话。

心里空空的,说不出什么滋味来,我每天能消遣的也只有盯着院里的树叶子发呆,他喜欢在这种时候从背后抱住我,喋喋不休地说着今日他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

可我不想和他说话,一句都不想。

新来的内侍十二三岁,一双眼睛讨人喜欢得很,蝉鸣的时候我带他去寻了些蓬叶草,编了对草兔子给他。那孩子抱着兔子笑得灿烂,倒真是像极了当年的那个人。

第二天,那兔子沾了血,被萧时衍丢在我面前,我拿起它,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拭那血迹,可不管我怎么擦,它就是擦不干净,我再没有在云枭殿看见过那个孩子。

树叶黄了,哗啦啦落了一地,我开始吃不下饭了,那索性就不吃。一天,两天,第三天时,我面前也哗啦啦跪了一大把人,“爷,您就吃点儿吧!”

好,我吃。

强撑着咽下每日的饭菜,我却越发瘦削,几乎只剩了一把骨头架子。萧时衍依旧热衷于这幅干枯的皮囊,乐此不疲。

他情动之时,喜欢一遍又一遍地吻我,“青则,青则,你就说一句话吧,求你了青则……”

借着烛光,我看清他的脸,不太灵光的头脑思索着,终于找到个答案陈青则不是早就死了吗,就死在新帝登基的那天。

外面的树叶都落光了,光秃秃的枝丫一点都不好看。最近来了不少生面孔,他们在我手腕上搭一搭,便苍白着脸色退到外面。

萧时衍开始每天都过来,他把那碗浓黑药汤端到我面前,再一勺一勺喂给我。

天冷了之后,我睡得时间越来越长,这身子都快要不是我的了。那天内侍打开窗子透气,外面白白净净的一片,我忽想起萧时衍那天嘟囔着什么下了雪要青则陪他吃米糕。

我去外面小心捧起一捧雪,凉意渗入指尖,细碎冰晶反着太阳光,最是干净无暇。我想把它捧回屋里,转身时一阵天旋地转,我失去了意识。

我只知道我睡了好久,做了好多梦,梦里的人翻来覆去在我脑子里绕,他们有时说话,有时打闹,惹得我烦得不行。

吱吱喳喳的声音惊动了我某根神经,抬起眼皮,竟神清气爽了不少,我下床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内侍的惊呼响起,我先他一步打开房门去到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