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珍宝哗啦啦散落一地,那套赤金凤冠霞帔在即将落地时被他用脚尖儿一勾,稳稳地踢到了旁边断了条腿的木桌上。
破了的储物袋则被随意?丢弃,像块脏污的抹布般飘落在腥臭的泥土中?。
举行了合契礼,纠缠在一起时,必然?是她?最为放松和没有防备之际,所以,它认为,现在缺的就是一场合契礼。
“既然?要成礼……”尖利如孩童的声线里带着病态的愉悦,“自然?该换上嫁衣。”
本想?替她?亲自穿上,奈何它根本不会穿这一层又一层的繁复婚服,想?了想?,它点了个最好控制的子桑明?月过来,“给她?换上喜服。”
原本昏迷的子桑明?月倏地睁开眼。
她?的双目里有黑气涌动,整个人如同被无形丝线吊起的傀儡,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前行,最终重重跪落在顾溪竹身旁。膝盖落地时,有细微泥点溅落新衣之上。
它将拽着的魂丝松开一寸,“动作?快些!”
魂丝稍稍松弛,子桑明?月的动作?便?没那么僵硬,手指也突然?灵活起来。
盘扣、系带、璎珞……每一个动作?都娴熟得令人心惊。
她?曾亲手缝制过自己的婚服,也曾在闺房内一遍一遍的试穿,对这些并不陌生。
放松的魂丝让子桑明?月拥有了一丝自己的意?识,然?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眼角泪珠无声滑落,滴在了嫁衣的下摆之处。
“倒是有趣。你?们这几个人,实?力平平,元神?却都闻着很香!”它掐着子桑明?月的下巴,一丝黑气在她?脸上环绕,在她?脸上腐蚀出了一道蜈蚣般的疤痕,然?仔细去看,就能发现疤痕里满是孔洞,里头还有密密麻麻的蛊虫在血肉中?蠕动、穿行。
“五人里你?修为最弱,神?魂竟也有此韧性,丝毫不逊色他们。香得我快忍不住了……”他笑?得很是阴险,舌头吐出做了个舔舐的动作?:“等用完之后,我再?好好品尝你?。”
……
顾溪竹不知道睡了多久。
她?闻着香味儿醒来,睁开眼后,竟是微微一怔。
她?穿了一身红嫁衣,端坐在床头,所在的房间举目皆红,桌上燃烧的亦是红烛,像极了婚房。
“醒了?”仇泷月穿着同样?的大红婚服临窗而立,衣摆上的金线凤凰在烛光下栩栩如生。他侧身让出半扇窗,“猜猜这是哪儿?”
窗外,一轮血月高悬。
“遗弃之地!”顾溪竹脱口而出。
“对。”仇泷月微微颔首:“本想?在天地见证的三生石前与你?结契。可转念一想?”他转身望月,“你?我在此初遇,这里又是两?界交融孕育的新生之地,还有红月相映,岂不比那三生石……更配得上我们的姻缘?”
他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清冷平淡,但隐约能感受到一丝隐忍的欣喜。
“不是说等我完全想?起来再?合契么?”顾溪竹下意?识问。
“嗯。”他应了一声,“可我有些等不及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溪竹,你?可愿意??”
顾溪竹点了点头。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神?魂气息绞缠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真的很喜欢这个人。愿意?被他包裹,与他一起沉沦。
“你?修炼的这半年,我们将遗弃之地也装扮了一下。”他轻轻招手,“过来。”
顾溪竹这才注意?到,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当初她?住的竹楼,已经被彻底翻修了一遍,廊下都挂了红灯笼。楼下的小?院更是花团似锦,生机盎然?。
正中?间燃了一堆篝火,郭三娘正在煮火锅,蟹崽不停往锅边靠,壳子都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