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泷月闭目凝神,短暂停留片刻后继续拾阶而上。

楼梯转角处斜插着一小枝净世花,不知何时被她随手?折来, 竟在这竹楼里生了根。不过尺许长的枝条, 两?三根细杈, 却开出了几簇雪白的花。那白极通透, 像是?将山巅的积雪浸染了月光,清雅得不沾半分尘俗。

从前, 他最爱的便是?这般素净的颜色, 后来穿红衣,仅是?因为白衣染血太?刺目。

如今再看,与周遭那些灼灼如火的艳色相比,这抹素白倒显出几分寡淡来。

二楼左侧是?顾溪竹的卧房。她正?伏在窗前写字, 上半身坐姿倒是?端正?,下半身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罗裙胡乱撩到膝上堆叠着,裤腿卷至小腿肚,一双赤足就这样大剌剌地晾着。

下面那只脚踮着脚尖,上面翘在腿上的那只晃悠得欢快,连带着脚趾上的泥点子都甩到了竹地板上。

虽说竹楼里布了清洁阵法,泥渍甫一落下便消隐无踪,可阵法终究管不到她那双沾满池边湿泥的足底……

他在门口静立片刻,终是?迈步进了房间,无声地立在她身后。指间残留的花汁早已拭净,此刻却忽然心念一动?,抬手?从窗棂上摘下一朵红花,在掌心揉碎了,取出一方素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起手?指。

就在他抬手?的刹那,正?埋头?写字的顾溪竹倏地愣住,她刚刚好像是?看到了一只手?一晃而过。

魔尊进了我的房间?

竹楼的防御阵法是?摆设吗?他悄无声息地进来,我竟然完全没?有感知到。小竹子也没?提醒她!

他站在我背后?

站了多久?

我要不要转过头?去看,还是?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