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宥齐站在死士后面,原本垂在腿侧的手瞬间握进,攥成一个拳头。

唐云旗让死士留在外面,自己进去了,片刻后,唐少虞走了出来。

他袖子撸到了手肘上,手臂上有好几条新鲜的抓痕,出来时率先看见了死士,眼睛顿时微微眯起。

死士虽然是女人,可目测下身高也接近一米八,站在唐少虞面前虽然矮了一些,冷冰冰的眼睛看过去时,却一点不输。

唐少虞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绕过死士走到唐宥齐面前,若有所思。

这个死士看起来更怪了。

虽然身高上只有微乎其微的增长,但给人的气势却完全变了。

那一瞬间,和明筝一模一样。

明筝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她在乎的只有唐云旗,生下的孩子不过是她证明自己和唐云旗相爱的物件,其实比起唐云旗,她才更像是恨不得他们四兄弟都去死的那个。

正因为有了她的对比,虽然唐云旗从不管他们,他们也并不怨恨他,反而对他十分尊敬。

在唐少虞仅有的记忆里,明筝从来没抱过他,也没抱过其他孩子,偶尔见到他们,就如同这个死士一样,虽然眼睛看过来了,可却像是在看一件死物,或者,根本没注意到他们。

她的眼里只有唐云旗,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唯一的看法,大概只有一个不能讨唐云旗欢心的废物。

以往虽然觉得死士怪异,但那只是因为她太过关心唐云旗的健康,不像个死士,可今天这么一仿佛每个细节都能和明筝对上。

非要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像是那波澜不惊的人皮下剥开一条缝,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样貌;又像是一个老者突然挺直了腰,擦掉脸上的妆容,众人这才知晓,老者原来是个年轻汉子装扮的。

死士和明筝的关系,就给他这种感觉。

手臂上被抓到的地方微微泛着痒,唐少虞倏地回过神来,将内心的疑惑都强压下去,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和唐宥齐一样当起了定僧。

房间里,唐云旗来到床边,慈渊裹着被子,抱着双腿一抽一抽地哭。

他看见唐云旗,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叔叔…呜呜…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只是心慌的厉害,下意识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才哭着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唐云旗伸出手,心疼的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