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缠着晚归的父亲,趴在父亲的肩膀上,瓮声瓮气地教他怎么讨好阿娘。

于是,一家三口就都知道这个词了,阿娘摸着慈渊的脑袋,笑着说以后小慈也会找到心仪之人。

她没有用眰恦这个词,因为这个词太正经了,念出来都有些烫嘴。

后来教书先生成了公车上书的一子,一头撞死在进谏的路上也没人收尸、后来越来越难生活,流民山贼闯入家宅,慈父慈母连夜带着慈渊逃命……

后来的后来发生了太多事,记忆也远去,慈渊已经快不记得这个词了。

杜清辉这样一说,他恍惚地又记起这段回忆,手指蜷缩,心里像是有嫩芽破土而出。

杜清辉给慈渊处理伤口的时候,慈渊就很安静地待在他怀里,只是浑身发抖,睫毛也颤得厉害。

他看起来并不像表面那么乖,还是很怕,强忍着自己不挣扎,也许还在心里反复地琢磨杜清辉说的话。

就像是,靠着那些话勉强安静下来。

杜清辉已经很满足慈渊这样了,至少不是推开他,或者抗拒不愿意接受治疗。

他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倒在伤口上,伤口很深,愈合的很慢,而刚才慈渊用力了,原本就没有好好恢复的伤口再次裂开,新长的肉淋上血,看起来就和刚刚被发现时一样。

那么小的一道伤口,看的让人心都揪起来,比尸横遍野还要触目惊心。

杜清辉将血擦干净,重新缠绕纱布,自己的手腕上也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不知道慈渊究竟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割开这么一条伤口,又想到刚才慈渊说的话,几欲落泪。

原来慈渊在等他,等了那么久,等到都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而他呢?他沉浸在愚蠢的自责中,还沾沾自喜自己想通了,以为自己真的能做面面俱到的圣人。

在彻底失去的恐慌前,就算是再冷静自持的人也会失控。

包扎好后,杜清辉轻声道:“好了,有没有哪里疼,要不要让太医进来瞧瞧?”

慈渊摇头,左手又抬起来,忽的压在杜清辉的手上,指尖从杜清辉的手腕一点点摸,钻进手心里,摸到了一些月牙状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