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
他当即蹲下身去,输入指纹,脚铐“咔”得一声解锁,“好啦,”他爱抚地摸了摸那块总是淤青着的皮肉,指腹攒着怕捏散一片羽毛的力道,她像烫到般往回缩了一下,又被他抱住往怀里带去,“褒曼阿姨都看到了,姐姐对我做出了承诺,我也遵守约定以后再也不用这东西了,好吗?姐姐,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一切都办妥,我爱你,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话好吗?你知道的,只要你肯一直在我身边,什么我都愿意给你。”
岑迦在轻微的窒息感里,试着将双臂回抱过去,手在虚空中抓了两下,调整角度,如果再抬高一点,再收紧一点,勒住他的后颈……冰凉的雪落上她微颤的眼皮,她抬眼看去,看到沈圆睫毛沾雪对她笑着,低头再次吻过来。
她用手指抵住他发烫的唇,“永远听我的话吧。”
他们离开墓园的路上话题总有些蹊跷,几乎是一步一停地走着,如果不是下雪地滑,沈圆怕是要将她抱着。怎么和爸爸妈妈说呢,姐姐想穿什么款式的主纱,请谁定做,户口的问题我有办法的,姐姐不要担心……这些话就着雪粒飘上黑色的土地,砂糖被踩脏成一块一块的霉,岑迦冷眼看着沈圆抛出一个接一个的自问自答,觉得脚步并未因撤去锁铐而轻盈许多,只有尸骨与他们共享这虚拟的幸福,死人和活人各有各的可怜。
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运行着。坐回车里,她先一步按住沈圆方向盘上的手,用着她惯常的祈使句,“有些口渴了,去对面的便利店给我买一些喝的吧,要热的。”
手在姐姐的掌心中僵了两秒,那种预料之中的、阔大的背叛感袭上后背,沈圆微笑,是不是这验证他们心意相通。“好啊,姐姐记得自己系上安全带,”那从来是他为她做熟的小事,敞开车门离去前,他又探回身,在她面上亲了一口,“买热巧克力好吗,姐姐喜欢喝的,我记得。”
岑迦点头,目送着他走远,再飞快地撇头看去
后视镜里那辆渐渐开近的车,驾驶座上是一个她熟悉的人影,陈淇汤。
离开家前她拜托了岑周川,能否联系陈淇汤,请他来墓园接她一趟顺便小聚。您一定要避开沈圆与他妈打这通电话,越快越好。她按着父亲的手,眼神里的凛然使岑周川印证了忧愁的预感。
没有了会发出警报的脚铐,她的动作变得出奇的快与轻。开门,挥手示意,小跑,上车,一连串的经过了上千次的预演。随着血管突突跳动的念头只有一个,逃走,逃走,逃离这个疯子。
裹挟来的冷气使陈淇汤打了一个寒颤,“哟,够冷的,圆圆呢?你是从他的车下来的吧”他寒暄着,她却突然面色发青地催促起来,“快走,快走!”手指在安全带卡扣间穿梭,险些蹭掉一块皮,“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随便开去哪里!”
陈淇汤心底疑惑,但还是好脾气地发动车子,“那你坐稳了。”他将油门踩到底,车像离弦箭般射出去,轮胎摩擦过地面的声音仿佛是在岑迦耳膜中滚了一圈,碾碎了她硬撑着的一层壳。她回头看着那逐渐变成模糊小点的沈圆的车,悬在喉腔的一口冷气像结成冰疙瘩硌得生疼,没发觉接下来的声音是似欢还泣的,她脱力地咳嗽,将后背用力压向靠座,“什么都不要问,你带我走,走得越远越好陈淇汤,有没有沈圆找不到的地方?”
陈淇汤将车速放慢,突如其来的惊心动魄平稳下来。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有点解救成功的自得,“哈,你问我,这事儿不是你最清楚的吗,当年可让他一通好找都毫无收获呢。”对上她的目光,他又老老实实关心起路况来,“这地方可是说多了去了,我是有求必应吧,你倒说说该怎么谢我?”
岑迦笑骂了一句,“开好你的车!”她遮住眼睛,克制眉毛不要为逃亡的狂喜而扭曲起来,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