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得寸进尺。
眼睛盯着排得满满当当的桌子。
造孽哦。
点单一时爽,但浪费粮食是要遭天谴的!
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一桌子都打包带走?好贵的呢。
费多尔看见她两眼发直,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赶紧把她拉走。
见她磨磨蹭蹭就是不肯离去,眼睛都钉在了桌子上,费多尔只好解释:“这个餐厅的所有食物都不能外带。”
安娜对着满桌食物伸出尔康手,悲愤地叫了一声:“我还没吃完!都怪你,为什么要拉着我闲聊!我都没能好好吃饭!我肚子好饿!”
她话音未落就打了一个嗝,连忙伸出捂住嘴。
呃,好撑。
扶朕起来朕还能吃!穷鬼安娜发出呐喊。
费多尔冷酷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没有任何办法能弥补过错,你是个成年人,应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侧头看她,嘴角微微上扬,“况且,你今天已经吃了一块牛排,两根香肠,两片面包,半杯红酒,一盘水果,一碗奶油浓汤,猪的食量也不过如此。”
“喂!你骂谁是猪呢!”
安娜一脸不爽地和他走了,把嘴撅得很高。
一路上都没什么话。
安娜到了公寓,吭吭唧唧说了声:“再见,费多尔先生。”然后就立刻像兔子一样溜了。
他送她回来也有好多次,每次她说完这句话,他都会直接把车开出去丢给她一脸汽车尾气,什么绅士风度贵族精神全都丢到了太平洋里,安娜吃了很多次亏,早已做好了准备,提前跑出危险区,不给他折腾她的机会。
所以她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再见。”他停顿了很久,她的名字才缓缓从他喉间滚过,“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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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2章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小
费多尔很忙,有时候一连三四个月都没办法休假,但他还是在百忙之中抽空和弗雷德里希见了一面。
他们驱车往一处丛林而去,带上了钓鱼工具,初春的天气还很冷,树林还未染上春意,已有不少鱼儿浮出水面来吃东西,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些鱼。
他们把车停靠在一处湖面旁边,摆弄好钓具,两人并排而坐,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耳边似乎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和积雪落下的声音。
弗雷德里希偶尔会想,他和费多尔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兄弟,还不如说是父子。
他们的父亲死于1915年的伊普雷斯战役,这场战争的正义性与否自有历史评说,它是世界大战的一部分,当然,整场大战谁都知道德国以战败告终,自此签订《凡尔赛合约》,他们发动战争,又为战争付出了相当沉重的代价。
时代掀起惊涛骇浪,成为无数家庭的磅礴大雨。
从此,赛克特家族就失去了唯一的男主人,弗雷德里希从母亲的子宫里出来时就未曾见过自己的父亲,他的童年,印象最深刻的是母亲脸上郁郁寡欢的微笑,她总是捧着父亲的黑白照片长久出神,似乎对于尘世已然失去所有兴趣,她的灵魂已死,留在世间的只有一个躯壳。
费多尔比他年长10岁,从弗雷德里希记事开始,就从未见过自己的哥哥有过非常开心的时刻,但与母亲的郁郁寡欢不同,费多尔更多的是一种被迫成熟的老成。
在那个萧条的年代,岌岌可危的魏玛政府尚且自顾不暇,急着维持稳定,急着赔偿战争赔款,急着加大赋税,急着印刷钞票,哪里还会有什么能力去安抚战争遗孀和遗孤,售价高达几百万乃至上千万马克的面包摧毁了无数家庭,用车子运输回来的纸币连厕纸都不如,抛到壁炉里供暖都比买东西更强。
很遗憾,作为所谓的“贵族”,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