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留学圈里两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安娜自然是被整个圈子孤立的,只有江婉徽和曹鑫予不顾非议,还坚定选择和她往来。

安娜当然乐得清闲,如果没有那俩逼人总是时不时整出幺蛾子,女的总是来店里投诉她的服务质量害得她被黑心老板扣钱,男的总是要顶着那张油腻的脸来性骚扰,她就要谢天谢地了。

安娜的这点零工是没法筹够学费的,她也试图去找过其他工作,但非常无奈,中国面孔在这里所能找到的体面且待遇尚可的工作几乎等于零。

现在德国经济蒸蒸日上,各种外资引入、国家基建带动了就业增长,倒是出现了用工荒的现象,但前提是她得进厂,像犹太人和斯拉夫人一样接受黑工待遇,从早到晚卷生卷死。

临近开学,安娜愁眉苦脸,都要考虑要不回原主家算了,夹着尾巴当个乖乖富家女不好么,却意外在行李箱的夹层里发现了一笔钱,暂时可以供她度过眼下的难关,这下她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虽然以后欧洲会爆发战争,但身为东方人,只要她行事小心点,苟一苟猥琐发育,总归不至于遇上什么大问题,纳粹对华人更多采取的是无视的态度,几年后从医学院毕业,她回到国内都能横着走,谁的脸色也不看,说不定还能捞个行业开山大佬当当。

安娜虽然习惯性摆烂,总是怀疑会不会飞来炸弹把她炸没了,但她深知,只要她还活一天,就不能不为以后的生活着想。

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动乱带来了满目疮痍,打破固有秩序同时也隐藏着无限机遇,而读书是提升阶层的最好捷径,身为21世纪卷王她没有理由错过这个机会。

当然,前提是她得有那个运气,不被盟军从天而降的炸弹给炸死。嗯,这需要一个稳固可靠的地下室充当防空洞,刚好现在所住的公寓就有。安娜的心暂时放到了肚子里。

等她终于筹够了学费,秋冬季开学也如期而至,此时,柏林街头已落了一些红色的枫叶,清冷的空气宣告短暂盛夏的结束,最寒冷的季节即将来临。

安娜套上了一件棕色呢子外套,背着她特制的书包,与江婉徽和伊蕾妮道别后出门,她要去学校报到。

一路走来,确实很难看见黑发黑眸的东方面孔,更不用说,当下德国的教育政策对女性十分不友好,在希特勒的理想宏图里,女性的主场是在家庭,高校里的女学生往往只占比一成左右,像她这样的外国女性面孔更是罕见中的罕见。

所有人都不自觉多打量她几眼,又对她显得格外稚嫩的东方面孔感到疑惑,一位日耳曼男生主动上前,一脸好奇中带着友好和她攀谈:“小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

真的,她非常确定以及肯定,德国男人都眼瘸。

今天她特地挑了一件色调大气的外套,把头发放下来,烫成微微卷的模样,还化了个清淡的熟女妆,为的就是让自己显得成熟稳重一点,没想到还是被人误以为是小女孩。

安娜一脸生无可恋,“我是医学前期的新生,如不介意,您可以带我去报到。”她承认她是有点路痴在身上,不算大的校园愣是找不着北。

男生更加诧异了,“您看起来……”他斟酌语句,“非常年轻。”

“谢谢,我19岁。”当然,即便是19岁,对于留学的医学生而言也是一个非常小的年龄,若不是原主安娜德语足够优秀,可以做到无障碍交流,她还需要特地学习两年的预科,其中就包括德语的考试。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来吧,我叫鲁道夫,是二年级的学生,比你高一级,我带你去报到。”

一路上,安娜都在迎接别人好奇的视线,已经见怪不怪了。新生有特别欢迎仪式,这是为了让他们尽快熟悉起来,鲁道夫带她去报到以